那对碧眸微弯,掠过明亮如孩童的笑意。
“坐起来,喝点水好不好”
虞婵柔声细语,好脾气地由他把自己的脸颊捏来捏去。
幸好是素颜,不然估计底妆都能被搓个丸子下来。
季澹点点头,摇摇晃晃地坐起来,险些摔进她怀里。
总觉得哪里不对。
如果只是发烧,也不至于烧得这么迷糊。
虞婵将他的身体稳稳当当地靠在床头,腾出一只手拿起桌上半满的玻璃杯,闻了闻里面的透明液体。
居然是酒。
她凑近季澹,他清冽如薄荷的吐息间,果然渗透着淡淡的酒气。
“喂。”她有点咬牙切齿,“烧得这么严重,还敢喝酒”
季澹一脸无辜,坦坦荡荡地凝视着她,碧眸清澈又明亮。
“算了。”虞婵叹息一声,直起身来活动几下筋骨,为搀扶这个醉酒的男人做准备,“走,我送你去医院。”
季澹摇摇头,散在耳旁的金发飘起优雅的弧度。
“不去。”
说话间,忍不住伸出手去握她指尖,眸光无限眷恋。
见虞婵仍不罢休,这才又补了一句“家里有药,在书房里。”
“那好,我去给你拿药,这个不许再喝了。”
虞婵利索地转身出门,顺手带走桌上的玻璃杯和空酒瓶。
透过朦胧又混沌的视野,季澹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在这片黑白灰的空间里,她绮丽的碎花裙摆瀑布般垂下来,像万花筒中流动的彩色玻璃。
世界皆灰,唯你明艳。
虞婵一路摸到书房侧门,发现这里的占地面积比卧室大得多。
书架占了整整几面墙,塞满各式各样与影视、戏剧文学相关的中外书籍,各种语言的版本都有。
虞婵眼睛尖,粗略地扫了几眼,发现其中有一排很特别,所有书的书脊上都写着reeveji。
拿下来细看,居然是季澹的译作。有中译外,也有外译中,还精心地用相应的语言写了序。
您不拍戏的时候原来在干这个实属硬核。怪不得昙花一口一个宝藏影帝。
周围除了书没有能放药的地方,虞婵又往里走,看见两座很有设计感的多宝架。
上面摆的不是收藏古玩,而是季澹多年拍戏留下的纪念品,每件都对应着一个他出演过的角色。
她近期才开始恶补季澹演过的戏,认不太全。但像齐素的酒坛、南玉的佩剑、陈旭的墨镜这些经典道具,还是一眼就认得出来。
它们不少已经过了好些年头,可一点灰都没沾,干净如昨,看得出一直被精心地爱惜着。
虞婵认出那枚红酒坛,心生亲切,取下来放在手中掂了掂,发现比想象中轻得多。
再往上看,架子上层拥挤地摆着几十枚方方正正的金色裱框。
它们是影界宗师级人物与季澹的合照,以及赠给他的签名,不乏知名导演、编剧,还有名震全球的影帝影后。
寄语中,大家都流露出对季澹的熟稔与欣赏,甚至有几位傲世全球的人物,还向他表示了五体投地、几近狂热的钦佩之情。
可即使是那位被奉为影坛之神的国际大导,他与季澹的合照也只能屈居于多宝架的第二层。
在架子的最上层,空空荡荡地摆着一面铂金裱框。
等看清裱框里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