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们被强制迁徙故土之后,他们与乡土的一切联系都被斩断,这无疑是釜底抽薪。
作乱的人都是豪强大族,如果不是剥夺了他们在本土的一切再把他们迁徙到别处,这么富有的人,根本犯不上让刘秀给他们“赋田受禀,使安生业”。
例如王符就在潜夫论实边中指出刘秀这个举措的狠辣之处。
“且夫士重迁,恋慕坟墓,贤不肖之所同也。民之于徙,甚于伏法。伏法不过家一人死尔。
诸亡失财货,夺土远移,不习风俗,不便水土,类多灭门,少能还者。”
刘秀的这个举措,给叛乱的地主豪强给予了沉重打击。
各地的叛乱被平息后,刘秀时期的度田得到严格执行。
度田执行之后,形成了“牛马放牧,邑门不闭”的大好局面,为明章之治奠定了坚实的经济基础。
后世人多记得刘秀大魔导师的身份,但他在这场度田运动中的行为,也是真的秀。
若没有这场度田运动,就东汉中后期那个政治生态,东汉早就灭亡了。
光武帝的那场行动是成功还是失败,在后世史学家的观点中,一直有着不同的看法。
纵观东汉两百年的历史来说,那场度田运动是失败的,因为东汉末年的天下大乱,与地方豪强的日益壮大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但单单从汉光武帝那个时期来说,当时的度田行动是取得一定成果的。
之所以度田行动没有挽救东汉的命运,根本原因是在封建社会中,是没办法完全根除地方豪强这个毒瘤的。
直接原因是,“度田”行动除了在汉明帝、汉章帝时期得到良好的延续之外,在其他时期,根本就是一纸空文。
但目前当年那场光武帝时期的度田行动,给糜旸的最大好处是,让他在汉兴郡中开展度田行动变得名正言顺。
糜旸身为汉兴郡太守,延续世祖陛下的政策,完全合情合理,是一种再正确不过的事情了。
然后糜旸打着光武帝刘秀的名号,在明面上是度田的举动下,实际上做出一些改革,那也没人可以指摘什么。
就算有一些腐儒想借此抨击糜旸,抹黑他的名声,也必须先把刘秀的名声给抹黑了再说。
他们敢吗刘备还活着呢。
在当代,名正才能言顺,言顺才能行速。
当申仪与申耽听到糜旸要在汉兴郡中开展度田之后,虽然身为地方豪强的他们天然反对这种政策。
但是先不说他们现在没有反抗的资本,就算在有反抗资本的情况下,他们也不可能公然阻止糜旸的这种举动。
为了保全一些血脉,申耽与申仪最后只能答应了糜旸的要求。
在申耽与申仪选择合作之后,糜旸命人将这二人压下去关押起来。
申耽与申仪被押走之后,吕来到偏厅中向糜旸禀报道“府君,大部分申氏党羽都已经收押,接下来该对他们如何发落,还请府君示下。”
在西城全面光复的情况下,除了一些躲藏在暗处且侥幸逃出城的申氏党羽,剩余的大部分申氏党羽都陆续被糜军捕获。
申氏党羽分为两类,一类是申氏的族人,一类是之前阿附在申氏兄弟周围,帮助他们鱼肉百姓的属吏。
糜旸听完吕的汇报后,对着吕言道“将捕获到的申氏党羽一一审讯,在得到他们的罪行之后,按各自罪行依蜀科处理。”
在知道糜旸的意思后,吕不由自主的劝谏道“申氏兄弟以密网束下,故不得人心。府君宜弘以宽仁,则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