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天王气鼓鼓地答道“自然是真的”
吴求道礼貌性地问了问名字,邓天王便报出了自己那霸气的姓名,吴求道便问“那这位邓天王同学,你觉得这口诀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胖嘟嘟的邓天王说道,“我本来在旧世界待得好好的,却被你们这些人打翻了,我原本不受苦,现在才是受苦,你让我念这词,我念不下去”
吴求道笑了“明白了,地主家的傻儿子觉得自己委屈,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今日受苦的根源在哪里”
受苦的根源邓天王不忿地答道“老子受苦的根源就是你们这些人,莫名其妙地就砍上门来,我跟你们认识吗无仇无怨的杀过来,我就是觉得冤得慌”
吴求道点点头“明白了,你还不知道义军为什么非要跟你做对,是也不是”
邓天王呸了一声“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就是瞧上了我邓家的家资罢了。”
吴求道哈哈大笑,不再与小肥猪邓天王争辩,而是笑着说道“今天呢,为师就跟你们讲讲墨家辩术,将以明是非之分,审治乱之纪,明同异之处,察名实之理,处利害,决嫌疑。”
“子墨子曰必知乱之所自起,焉能治之不知乱之所自起,则不能治。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一定要知道纷乱的根源,才能治理纷乱,如果不明白乱之根,那就谈不上平治天下了。”
“这天下如此复杂,光是你们人生中所经历的苦难,源头就各不相同,要如何才能将这些乱起之源全都找出一个根本性的呢我们就需要用到摹拟和推演两个工具了。”
“什么是摹拟呢墨辩里叫以名举实,让我们来假设,天下刚刚平定,大唐王朝刚刚建立,这个房间面积虽小,但我们可以拿它来类比整个天下的土地对不对”
“既然房间是天下的土地,那么我们也可以类比这个房间里所有的同学作为大唐治下万民,我这个先生呢,就勉为其难当个皇帝好了,这个讲台啊,我就当它是大明宫吧。”
许多同学听到这里笑了起来,吴求道也笑了,但他面色渐渐严肃起来,同学们有些不知所措,于是也跟着慢慢收敛了笑容。
“这个房间不是所有地方都可以用来放桌椅的,桌子是万民的农田,椅子是万民的房子,但除了桌椅之外,还需要地方作走道、放杂物,就像这天下有山有水,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种田的。”
“大唐王朝的土地范围当然不是固定的,所以我们可以把走廊当作草原,当作西域,当作辽东,大唐国力最强盛的时候,安西、北庭、单于、安北、安东和安南六大都护府合起来,跟一间教室也差不多了。”
“如今班里人还少,只有二十几个,这就像王朝早期刚刚经过战乱,人口十不存一,哪怕给每个人分上十亩地都绰绰有余,你们看,后面还有大片的桌子没人坐。”
“但到了王朝中后期,宗室与权贵、官吏豪绅阶层日益庞大,土地和权利越来越集中,社会阶层日益固化,社会也就失去了活力。我这个皇帝啊,带头占了好几张桌子,摆在一起给自己当床来睡,底下的人可不就有样学样吗”
“所以像邓家这样的豪绅之家子孙越来愈多,占据的桌子也越来越多,甚至将整个教室都挤满了,可其他的贫民呢他们连自己的椅子都没地方放了,只能站在过道上,一两节课还好,连续站着上课,他们身体受不了的”
“到了王朝末期,贫富差距越来越大,体制内部已经无法自我调节,那些站在走道上看着别人占据许多桌椅的底层人再也受不了,发起一场地动天摇的大革命,然后人数少下来,土地分到每个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