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目瞪圆,红唇微微轻颤,气息猛然扑散纷乱,久久怔住不语。
两人都凝在各自位置沉默不语。
那么些年的时光翩迁,是否有再纠缠往事的意义是否需要再说那些陈腔滥调的风花雪月
良久之后,贺兰诀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柔软平静下来,盯着他的耳朵“我看见了你的人工耳蜗,被头发挡住了一点,双侧耳蜗对吗”
他的头发稍长,发型碎乱,微有刘海,带那么点忧郁冷清气息,倒不是扮酷或者其他,只是太利落的发型遮挡不住外置器,为了避免太多搭讪,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一遍遍解释这是什么,怎么用,以及后续的深入交流。
“对。”
“你家里人还好吗”
“还对。”
“开中餐馆,很辛苦吧妹妹也跟着去了,她年纪那么小,能适应吗”
“已经适应了。”
“耳蜗手术痛吗语训难不难这几年你都在忙什么”
“”
他薄唇微抿,没开口。
他不说,她也不强求,默然了许久,眼波久久沉浮,最后语气悲悯“以前听你说,右耳耳蜗,左耳保持助听器,为什么又改成双侧耳蜗了呢”
他半阖着眼,黑睫低垂“没有为什么。”
“是因为左耳受伤完全听不见了吗”
廖敏之紧紧绷紧下颌,扭脸看着别处,深静黑眸光亮浮动,像深夜波澜起伏的星海。
她慢慢开口“跟付鲲鹏有关系跟第一年的高考有关系”
“顾超跟你说的”他紧皱眉头,气息急迫,嗓音沉沉。
“不是。”
她联系过顾超,说自己收到一封本来永远不会寄达的明信片,问及廖敏之,顾超沉默了好几天,最后只回她这么一句。
我只说他在复读结束后去临江做了耳蜗,双侧耳蜗,家里借了很大一笔钱,他父母再去日本工作,他这几年忙着康复、学习、兼职赚钱,都是为了他的左耳在努力。
“我找了况淼淼,顾超能知道的事情,她大概也知道一些后来,我又去问了范老师大概能拼凑出一点信息”
她和况淼淼在高考后就不再联系,也许况淼淼心里也有内疚,大学去了外地后,此后再也没有往来,范代菁还在北泉教书,她回了一趟学校,问了很多他复读那年的情况,还有他家里的一些事情。正好有个同学进了派出所,帮忙找了当年的报案口供,再后来是s大的论坛和各种校内信息
慢慢挖掘往事,很长时间沉浸在无力又无可奈何的悲痛里,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完全看开,不是不能接受这段青春感情的结束和多年的人海相隔,而是最后发觉这事最初的开始和她有关,她却置身事外,丝毫不知情。
学过心理学专业,她才知道,心理学不是算命,也不是读心术,不能知道别人的内心在想什么,但有一个很重要的词叫“共情”,学校能翻出无数篇相关论文,她也写过完全、彻底能理解他的选择。
如果换成她是他,并不会做得比他更好。
正因为理解,所以才更加难过他单方面切断了她的感情回溯线,把她剥离出他的世界,多年之后,尘埃落定,还有回头的可能吗
两人沉默了很久,眼睛都微微失神,也许忆起了往事,也许在重复当年情绪的波动,最后她沉沉叹了口气。
他神色恢复平静,像死水一潭,默默看着她,或许也不是看她,而是透过她的眼睛,看见当年的他们。
良久之后,贺兰诀恢复了平和神色,带着点苍白笑意换了个话题“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