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穿着高定服帖的西装,身姿挺拔,高贵而冷峻,耀眼得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搁在膝上的手慢慢地攥成拳头,宋瑰咬紧后槽牙,腾然欲出的怒火藏在心口,只等被人撕开一条裂缝,万般情绪如潮倾泻。
就在这时,安静到诡异的气氛被打破。
莫夫人礼貌地笑笑,起身问道“这位就是二爷吧”
平静湖面被石子砸得涟漪圈圈。
裴家人立刻起身,神色略显怪异地做介绍。
宋瑰原本脸色越来越差,亟待将混乱的怒火全部发泄在裴谈声身上,质问他为什么欺瞒为什么改名换姓,到他身边当保镖又有什么目的
可种种的质问,在看见眼前这幕时,怔了。
宋瑰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不朝裴谈声靠近。
裴谈声眉目英挺,淡漠地单独站立在茶几后,连最先带他进来的老管家都离得很远。
不仅这样,裴爷爷和奶奶用热切的眼神凝望他,却踟躇并不走近。
裴伯伯和伯母则又惧又怯,哪里都不自在,说话亦是吐两句藏两句,唯恐惹怒他。
他像极了裴伯伯刚才呼唤的名字,阿舟在湖面飘摇的一叶孤舟。
宋瑰眸色微沉,皱起了眉。
不对,不对劲
直到莫家妹妹懵懂地在他耳边问“伯伯们很讨厌他吗”
宋瑰心下一紧,猛地站起来。
正好结束尴尬介绍的长辈们,狐疑地看向他。宋眉不解,拉住弟弟的手腕,轻声“小瑰,怎么了”
宋瑰充耳不闻。
或者说,他脑子里根本没有空余的地方顾及其他。
他知道这股不对劲从哪里钻出来的了
不想大家用奇怪的眼神看待裴谈声,不想他被孤单地撇在那儿。错了,都错了这间内厅里全部人的表情和反应都是错的,不应该这么做
宋瑰嘴唇轻轻抖了抖,挣脱掉哥哥的手,什么也不想管,颤着腿弯快步走到向他。
生他的气是真的,想维护也是真的。
裴谈声只能让他一个人欺负
顶着内厅诸多长辈和朋友的视线,宋瑰不理会他们的眼神,堂堂正正站定在裴谈声面前,仰起漂亮的脸蛋。
他们不靠近你,我会靠近。
不止脚尖抵着脚尖这种,还要更近,最好能四肢缠绕,剖开皮肉让骨血交融。
裴谈声瞳孔微晃,还没反应过来,搁在身侧的手突然被宋瑰握住。
他惊觉宋瑰的掌心很热,但仍然把他握得死紧,一丝缝儿都不想留。
尽管粘稠的汗滴让皮肤触觉显得难捱,也差点要和他十指相扣。
裴谈声低头,宋瑰的笑容灿烂而耀眼,他怔了。
宋瑰却一如平时地笑了笑,回头对长辈们道“我想请教小叔一些事,先告辞了。”
不再搭理在场人的反应。
他紧紧攥住裴谈声的手,拉着他,快步跑了出去。
轻软的发丝由风吹起,裴谈声愣愣地跟在他身后,望见宋瑰奔跑时露出的一截白皙后颈,心也被吹乱了。
宋瑰带着他下楼,离开正厅,来到空无一人的假山后。
作为从小玩到大的秘密基地,这块地方拥有着天然完美的屏障。宋瑰抿嘴无言,握住裴谈声的手,仿佛只是随意地在假山内弯弯绕绕,就和他藏躲进外人找不到的神秘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