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谈声气得口不择言,宋瑰这样的人,到底是被什么样的家庭溺爱长大,做事才这么无所顾忌,肆意妄为。以情绪辨善恶,以生病做疯狂的理由。
可笑。
裴谈声缓缓沉气,转身上楼,不想和他多说。
身后再没有其他声音。
裴谈声走到环形楼梯前,脚步凝住,按理说以宋瑰的个性不可能在听到自己那番话后还无动于衷。
他迟疑地回头。
狼藉一片的客厅没有独属于宋瑰纤薄却高挑的身影。
裴谈声一怔,细看才发现,宋瑰蹲在沙发和茶几的相交角落,细细收检被摔碎的玻璃杯和其他散物。
一米八的青年,委屈巴巴地缩成一团。
裴谈声脸色平静冷淡,忽然听见宋瑰倒吸了一口气,忍痛的“嘶”声。
他上楼的脚步往回缩了一下,转身站至宋瑰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冷视他,语气不轻不淡“让阿姨来收。”
宋瑰捧着一掌心的玻璃碎渣,仰起脸。
和裴谈声对视。
沉寂的气息流转在两人中间,双双无言。
宋瑰眼神很空,摊开手将掌心的碎渣一起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瘦白的手指上出现几滴血,猩红的颜色和他毫无红润的掌心成了鲜明的比对,更显得伤口又深又重。
裴谈声看他一眼“还愣着,不去找孟雨包扎”
宋瑰听话地站了起来。
裴谈声不再多说,转身要走。
他刚动两步,一股强大的力道从身后袭来,猝不及防地将他压在了沙发上。
裴谈声下意识要推开,忽然耳边传来低迷的呼吸,断断续续,绵软无力。隐隐约约地,他感觉宋瑰一股气差点提不上来。
强烈的濒死感。
裴谈声咬牙,刚抬起的手僵在空中,到底没有把他推开。
过了会,身上的人呼吸逐渐平稳。至少那压在他胸前,隔着轻薄布料而怦怦直跳的心脏,跳动的速度变得正常。
偌大的长沙发,足够承载两人躺下的重量。
宋瑰揪着胸口的衣领,轻哑地呼吸几声,短暂的一个动作,已让他额发湿透了。
但刚才有多心颤,此刻压在裴谈声的身上,就有多窃喜。
这张脸,足够他欣赏几百遍。
富有侵略性的成年男性的气息,与他低弱的呼吸交融,有些零散飘到了沙发外,便带着客厅沉寂的气氛转为撩人的暧昧。
宋瑰万分满意,干脆将攥着领口的手移到裴谈声的下巴处。
凌厉的线条,锋刃如一柄剑。
“你以为所有人都要关心你”他把裴谈声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淡然的眸光轻轻描摹他的面部轮廓,幽幽道,“可我看,你好像也挺关心我。”
“是不是”他一眨眼。
裴谈声不和病人多嚼舌根,推他肩膀要起来,被宋瑰重重压住。
手也被宋瑰桎梏在了他颈边。
细软的发丝偶有垂在裴谈声的手上,轻轻撩起一股不明的战栗。
他眼眸一沉,顺势捏住宋瑰的后颈,拎小动物一样“你想多了。”
宋瑰轻笑不语。
视线往下,刚才推裴谈声上沙发时,被扎破的手指不小心在他领口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