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秒,那手又缠上来。
裴谈声忍无可忍,一双眼沉压怒气,正要发火。
一楼客卧的门突然打开。
孟雨摸着黑走出来,迷迷糊糊地问“谁在说话啊”
裴谈声稍一分神,被宋瑰拉着躲在楼梯后面。
“是宋哥吗”孟雨眯着眼睛往楼道看。
漆黑的楼梯后,有个足够藏人的空隙。两人躲在那儿,明明什么事都没做,却偏偏在这种安静而诡异的气氛里,像极了偷偷摸摸谈情说爱的情人。
裴谈声面露不悦,刚要说话。
宋瑰踮起脚尖,立刻捂住他的嘴唇,低声说“你不怕被孟雨看见我们现在的姿势吗”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起,裴谈声反应过来两人贴身暧昧,实在会让人乱想。
其实,光是夜晚偷摸躲在这儿,就够浮想联翩了。
裴谈声紧皱眉头,脸色铁青。
孟雨又喊了声“宋哥”
宋瑰应道“是我,来喝水。你去睡吧。”
孟雨“哦,那你也早点睡,别熬夜。”
说完摇摇晃晃回了房间。
裴谈声立刻扒开他的手,踩着僵硬的步伐,再不停留,果断上楼。
宋瑰跟在他身后,嘴角挂着笑。
来到楼梯口时,他歪着身体靠在栏杆上,冲已经走到半路的裴谈声说“我突然走不动了,背我回屋。”
裴谈声充耳不闻。
宋瑰顺势倚着楼梯坐下,手抱着栏杆柱子,脸也贴在栏杆上。
冰凉的柱子很舒服,他侧着脸蹭了蹭,呼吸慢慢平稳,嘴里咕哝了声听不清的话。
裴谈声走过楼梯拐角,没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他本不需要理睬,但要进屋时,鬼使神差地回头。
一米八的青年,缩在楼梯口,像一团被抛弃的软兔子。
裴谈声清楚地明白,这不是纯良的兔子。
宋瑰坐着睡着了。
还做了个短小的梦。
他被困在闭塞的医院房间,身下是钢硬的床,周围所有东西都没有温度。入眼一片无情的白色,他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
他被人强制塞上冰冷的床。那种感觉,就像明明在吃滚烫的火锅,却被硬灌了一壶冰水。
就在这时,身体触碰到了一处柔软。
宋瑰睁开眼睛,依稀看到一个宽厚的背影离开房间,而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床上。
他抱住被子,捞起旁边的藏狐玩偶揉了揉,坐起来。
睡意尽失。
时钟的指针正停留在凌晨两点。
宋瑰睡不着了,现在突然有很多想做的事。
他来到隔壁的书房,开灯,找出酒精。
棉签轻轻蘸了点酒精,涂在倒刺的伤口上。
酒精的刺痛灼伤着他的感官。
宋瑰闭着眼睛,呼吸由平到乱,纤细的眉慢慢拧紧,直到痛感消失,才睁开眼,放松地沉下了肩膀。
书房桌上摆着他的策划书,已经有好几个版本。
他伏案继续整理,打开电脑时而查查资料,夏夜的雨离开得悄无声息。
“昨天我特地和营养师学了一道早餐,裴先生,我做好了,你来看看怎么样”
孟雨清早在厨房忙碌,终于完成,冲客厅看早间新闻的裴谈声喊。
裴谈声敷衍地应了声,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