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兴旺不言不语,只动手拍了拍夫郎的背。
舅公家没办席,只请亲近的人聚了聚。
几个小的来晚了,轮流说着吉祥话,把舅公哄得仰头直乐。
邹重阳,也就是陶青鱼的舅公。
他家子孙不多,下头仅有一个儿子一个姑娘。
姑娘嫁出多年。
儿子在家做农活,也跟他一样是个篾匠。不农忙的时候就编些篓子、篮子拿去县里卖。
他孙辈原本不少,但从前日子更苦,没养活。现在也就剩两个。
他是邹氏的亲弟弟。
一家人也独他姐弟俩。
那几个小的讨好舅公,陶青鱼就去讨好自家奶奶。
“鱼哥儿,跟我说说怎么一回事儿。”
陶青鱼乖巧坐在邹氏旁边,从秦梨花敲门开始说起。
一个村中纠纷被他说得绘声绘色,老太太慈爱地捏着他的脸道“小鱼哥儿聪明,这辈子过得不会差的。”
陶青鱼笑,脸在自家奶奶手心里蹭了蹭。
“岂止我过得不差,以后我也会带着奶奶过上好日子的。”
“嗯,奶奶等着。”
自家奶奶邹氏生来六指,小时候爹娘大丫大丫地叫着,也没取个正式的名字。
后来入了陶家的门,其他人就是陶邹氏地叫着。
老太太儿时因为天生六指遭了不少苦,村里人避瘟神一般避着她。后来该出嫁的年纪了,却迟迟看不上人家。
最后还是自家爷爷胆子大,也不信什么天生六指是不祥之人,最后将陶奶奶娶了。
后来丈夫爱护,她虽日子苦点,但心里不苦。
一年一年熬了过来,如今也熬成了婆。
老太太一生经历了很多,沉淀下来的都是熬过岁月的从容。
她心性豁达,对孙辈爱护有加,也不磋磨儿媳儿夫郎。所以一家子相处比其他人家和谐许多。
可以说,陶家除了生活条件差点,其他方面没半点差的。
也因此,陶家的孩子都保持着孩子本性。童年过得多姿多彩。甚至在这个吃人的时代,陶青鱼一个哥儿都能漫山遍野地疯玩儿。
家人是最好的后盾,陶青鱼这辈子理解了。
舅公家门前有两棵毛桃树。
结出来的桃子小小一个,只有大拇指大。外面一层全是毛毛。
每年夏天,桃子成熟。陶青鱼就会爬上桃树摘下一兜子吃。
桃子小,熟了也是青皮。随意用衣服擦擦毛毛,掰开之后贴着桃核那一圈的肉泛着微微的红。
入口酸甜,但已经是小孩们难得的水果。
陶青鱼一口气能吃七八个。
现下是冬季,桃树树叶落尽。枝丫上遍布着芽点,等着明年春季开出粉红的桃花瓣。
“奶奶,咱家院子要不要种点果树”
邹氏还不知道他,顿时笑道“又馋嘴了。”
“有一点。”
在村里,果树也是家里重要的经济来源。果苗贵,能种出来卖钱的果树苗也只有村里秦家那样的人家能买得起。
其他人家或种点儿橘子、枇杷,但这些都是从山里移栽下来的。味道跟舅公家这两棵毛桃差不多,甚至还要酸涩些。
而陶家那池塘岸上的十来棵梨树还是二叔干活儿的酒楼的掌柜送的。所以品种好,梨子又大又甜。每年都能卖上价。
“咱要是包个山种果树,一年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