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家门前种着两棵桂树的人家,陶青鱼瞧了眼上了锁的大门,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没有再吆喝,而是推着木板车走了。
今日打的鱼多,卖得虽然久了,但还好都换成了银子。
陶青鱼擦了下额角的汗水,甩着泛酸的手,沿街边随意找个台阶坐下。
快午时,买卖东西的人都散了。
陶青鱼翻出水壶灌了几口凉水,眼神微微呆滞。
想着家里好些天没吃肉。陶青鱼颠了颠钱袋子,目光从木桶里的鱼移到了街对面的肉摊。
这会儿都在收市,肉价该是降了几文。
肉贩子手里那条瘦肉多肥肉少的肉条已然卖不出去,陶青鱼咽了咽口水,忙站起来拍拍灰跑过去。
“老板”
“哟,鱼哥儿。”肉贩笑看他,陶侃道,“今儿倒舍得买肉了。”
陶青鱼也笑。
他生得好看,常年干活皮肤虽黑了点、糙了点,但笑起来就跟太阳似的,照得人心里也灿烂。
“倒不是不舍得,是没空。今儿这不是正好就瞧见叔你这儿剩的肉。”
他也不多废话,直白问“可用鱼换”
肉贩摇头“我可不要死了的鱼。”
陶青鱼一听有戏,立马跑回去将自己的小车推过来“瞧瞧,还有气儿呢”
肉贩绕过自家摊子过去,脑袋凑近木桶。
水里三条鱼,虽翻白肚了,但鱼鳃还在动。
陶青鱼忙道“这些斤是有的。三条换那叔那一块儿”
肉贩“多了我可吃不完。”
陶青鱼以为他不愿意,急了“那换一半。”
肉贩捡起竹条绑着的肉啪的一下扔上车,指着木桶里的鱼招呼道“拿两条,正好给我老丈人送一条。”
“多的”
“多了不要。”
陶青鱼跟那春雨落下后地里的小苗似的,呼哧一下颤抖着叶片挺直了身子。
他笑得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面上说着“那可使不得。”
“得了吧,你我还不知道。”
“嘿嘿,谢谢叔。”陶青鱼撩起袖子扣住鱼鳃一提,稻草穿过鱼嘴,欢欢喜喜递过去。
肉贩手一抓,道“行了,早回吧。”
陶青鱼笑着摆摆手,将车绳往肩膀上一套,转个方向改拉着车走。
肉价贵,鸣水县能常吃上肉的人家不多。
鱼价虽也不便宜,但比肉价要低上一半多。
两条鱼换三斤肉,细算起来他也不亏。且剩一条鱼今晚还能加餐。
今日算是没白忙活。
临城门外有条小河,陶青鱼先将车拉去河边,将木桶里多的水倒了。
木板车立马轻下来,陶青鱼回家的脚步都快了。
县里回乡里要走小一个时辰。
陶青鱼吸了一口冷气,闷头赶路。
走走停停,闲来无事,便由得思绪乱飞。
说起来,他原是叫陶青渝。可上辈子生病早早没了。
应是过奈何桥的时候孟婆给他的汤掺了水,所以小时候断断续续能想起上辈子的事儿。
幼时他不懂,常拿这些事儿去问他爹。搞得他家里人以为他撞邪了,带着他去找了好几次神婆。
神婆有用没用另说,但找一次要花一次的银子。
家里人虽不说,但从小跟爹一起卖鱼的陶青鱼是头一个心疼银子。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