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默白口中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陈景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这种恐惧感却来得尤为真实。
他想起了“至高者”提及的“天命”。
命运,宿命。
这些看似与实际情况无关的东西,却像是种植在他内心深处的阴霾,每当有人提及它们,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冒出来。
“怎么了”乔幼凝似乎能感应到陈景的异常,压低声音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陈景摇摇头,“只是有点紧张。”
此刻李默白正在进行极速运算,他的这具躯壳似乎都维持不了人形,机能有限只能将能量都供给脑部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组成他躯干的那无数个金属立方体,犹如海浪般开始不断无声地蠕动,就像是一片覆盖在地表的铁水。
“这个仪轨太复杂了我需要一点时间”
当李默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众人只见这一滩“铁水”之中,缓缓浮现出了一个完整的人类脑组织。
那就是李默白的大脑。
也是“源初方程式”的储存介质。
“需要多久”陈景下意识问道。
“不知道”
李默白给出的这個回答,让在场众人都感觉心情愈发沉重,因为他们听得出来这不是玩笑话,而且李默白也没有欺瞒众人的意思,并不想给他们虚假的希望。
“这个仪轨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就算利用方程式进行推演计算效率也不会太高。”
李默白的大脑犹如灰黑色的金属铸造,当他说起解析仪轨的难处时,大脑额叶忽然伸出了一条仅有头发粗细的金属长丝。
它就像是李默白用来绘制蓝图的画笔,不断在空气中扭动着,延伸着,纠缠着模拟出了一个个不断改良的仪轨阵图。
“这个仪轨看起来是挺复杂但这个地方好像跟我记忆中的一些深空仪轨有共通之处”
书先生忽然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迈着两条剪纸拼凑的双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陈景身旁。
“这个地方”书先生指着李默白模拟出的仪轨阵图,急切地说道,“有一部分结构极为复杂的深空仪轨,也是用这种三枢纽的方式来转化能量,从而驱动整个仪轨”
“你也懂仪轨这些东西”李默白忽然问道。
“懂啊”书先生急忙说道,“从旧日时代开始,直到今时今日,百分之九十的仪轨都被我记在脑子里了,还有那个阿米蒂奇”
“来了来了”
听见书先生的招呼声,阿米蒂奇急忙扶着眼镜从人群里跑出来,跟着这位老教授一同跑来的还有克图尔特。
“他也很懂仪轨”书先生为李默白介绍道,“我们应该可以帮你”
“还有我”克图尔特着急忙慌地说道,“在旧日时代群王并起的时候,我可是凭借仪轨之力就能跟黄王打得有来有回”
克图尔特并没有夸大其词,虽然因为某些原因,他与整个旧日之海群体都被世人遗忘,但陈景很清楚,这家伙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当初他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跟黄王掰手腕的旧日之王。
更何况抛开实力不谈,这家伙也确实精通仪轨之术,连带着整个旧日之海都是善使各种仪轨的旧裔,连阿米蒂奇这种老学究都专门跑去学习
“行,那就你们仨。”李默白毫不犹豫地说道,“人再多我也带不动,三个刚好”
话音一落,从李默白大脑额叶延伸出的“金属腕足”就多了三条,不等书先生与阿米蒂奇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