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会与陈伯符都被隐修会给骗了。
荷光者就是他们抛出来的诱饵。
外人想要接近深居浅出的荷光者,那就只能抓住月光庆典这个机会。
在庆典上把荷光者除掉。
这是一个风险极大却可行性极高的选项。
但无论风险有多大,陈伯符与伦道夫都想冒险试一试,这也是他们私底下已经商量好的。
至少这样可以阻止格赫罗的降临
让这个活天体落在永夜城
这个风险谁也担不起,更没有谁愿意去面对。
诱饵,陷阱,冒险
“我们都被骗了”陈伯符苦笑道。
“是啊你们都被骗了”
教皇忽然大笑起来,畅快的笑声里透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讥讽。
“我也没有想到月神降临能提前这么多年。”
“隐修会同时诞生两位荷光者,这种事在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曾经不止一次怀疑,旧日古籍里记载的降神仪式都是假的,但现在我明白了,这一切肯定都是月神格赫罗在保佑我们”
“这就是宿命”
“永夜的宿命”
保佑。
宿命。
此刻陈景脑海中乱成一团。
他忽然想起主考官雾先生对待考生那阴阳怪气的态度,又忽而想起那个该死的噩梦
那个所有人都死去只剩他一人独活的噩梦
宿命吗
陈景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燃烧,晦暗的眸子里忽然跳动起了点点金色光芒。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幻觉。
他听见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萦绕在耳畔,似是某人的低语呢喃。
“黄印”
“黄印”
与此同时,陈伯符猛然回头看向伦道夫。
“我体内的能量马上就要失控了,你现在就带他走,距离战场越远越好”
伦道夫深深地看了老人一眼,那像极了一种与亲友诀别的目光。
不舍,悲痛,哀伤。
这种种情绪都充斥在伦道夫议员眼中,但最终,他也只说出一个字。
“好。”
得到伦道夫的答复。
那些由陈伯符体内分离而出,遍及肉眼可见之处的无数张“人脸”,此刻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随后。
陈伯符缓缓将这具看似笨重的身躯转了过去,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给拉斐尔疗伤的教皇。
“弗朗西斯,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这些兄弟里谁是老大”
“你。”教皇毫不迟疑地说道,“当初我不服气,你还把我揍了一顿,差点把我脑袋拧下来。”
“是啊,这一晃眼都过去多少年了”
陈伯符癫狂的笑声变得越来越大,那种苍凉的语调只让教皇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妈的”
陈伯符忽然暴怒地咆哮起来,张开双手面向天空似乎要拥抱那个从天而降的格赫罗,脸上再无半点惧色。
“那一次的经验教训可能你都忘了”
“但今天”
“我就得让你这个狗杂碎想起来”
“当初老子陈伯符是怎么教你做人的”
陈伯符狂怒癫狂的嘶吼声里透着无穷尽的悲壮,苍老的面庞上也是一种决然至极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