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而绝望的情绪几乎都凝成了空气。
陈景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这些情绪涌入体内,随即便像是点燃了什么东西像是火在燃烧。
“你到底是谁”
陈景想要大声问他一句,但可惜在这个梦里,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整個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然后直到终结。
穿着黄衣长袍的“陈景”步履蹒跚地向陈景走来。
闷热彻骨的大风依旧永无歇止地刮着。
直到将那件存在了已不知多少岁月的长袍刮成齑粉,将“陈景”白皙的皮肤刮得如枯萎的树皮寸寸裂开随风散去,将他的肌肉组织风干如猩红的丝线,任由成千上万的血肉纤维飞舞在空气中。
直到骨骼再也承受不住狂风吹拂,碎裂开来如森白砂砾。
他终于步履蹒跚地走到了陈景面前。
可惜他已经维持不了人类的形态。
风一吹。
头颅便滚落下来。
陈景下意识将他的头颅接住。
望着这张无比熟悉的脸,陈景只感到无穷尽的惘然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为什么”
他那张几乎被狂风吹拂得失去人类特征的脸庞,就像是干涸的河床遍布裂痕,唯有那双仿佛被黄金铸就的眸子还微微亮着。
“为什么”
“我谁都救不了”
“为什么”
又是一阵燥热彻骨的狂风袭来,陈景捧在手中的头颅瞬间化作齑粉随风散去,但那双金色眸子里空洞而孤寂的眼神,却像是病毒一般深深种在陈景脑中。
在这一刻。
高悬天上的黑星开始极速下坠。
恐怖的巨大阴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笼罩世界。
连如雾霾般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清澈起来。
陈景终于得以看清远处的景物。
岩石,丘陵。
数公里外还有一座古老的宫殿。
当最后一片由头颅化成的齑粉散去,陈景便控制不住的向那座宫殿的方向走去。
他就像是一个游荡在这片末日之地的幽魂。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在前往宫殿的路上。
他看见许多似曾相识的事物被埋葬在这个猩红的世界。
丘陵上散落着一双似被大火烧焦的人字拖,不远处的巨石堆中又躺着一件沾满血的朋克外套,在那棵枯树下还斜插着一柄锈迹斑驳的金属长杖
在陈景的卧室里,床边已经围满了人。
“我孙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刚从废土赶回来的陈伯符显得有些疲惫,但一看见乖孙身上出现的异变,他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几乎指着耶格托斯的鼻子骂着。
“你不是他的保镖吗你就这样保护你主子”
“我,我也不知道王是怎么了”
“阿景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怎么会”
此刻,躺在床上的陈景正在不停地抽搐痉挛,任凭陈伯符他们再如何呼喊也叫不醒他。
起初陈伯符还以为这是“黄王之印”搞的鬼,是因为陈景强行吸收它,从而导致的深度昏迷。
但现在看来恐怕不是昏迷那么简单。
陈景就像是电视上卡帧的画面,整个身体剧烈地震颤不止,甚至连五官都因此变得模糊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