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下巴搭在逢喜肩上,缓缓闭上眼睛。
萧琢想,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如果能回到十二岁的时候该多好,那个时候哥哥刚娶妻,他多了一个嫂嫂,期待着小侄子的降生,又认识了逢喜,那真是他前半生最幸福的一年。
皇后与太子都不是犹豫之人,太子伤心之后大病一场,病愈便开始沉稳地着手此事。
他因为跛脚,所以留守皇城。
萧慎现在不待见秦臻,于是找了个由头,也将她撇下。
也正方便了母子两人运作。
萧慎近日过得十分舒坦,萧琢死了,他的威胁少了不少,最近崔淑妃对他的态度也渐渐软化,他算是情场事业双丰收,美得飘飘然,于是开始着手清理朝中那些到处蹦跶的旧臣。
他觉得萧慎就是个二百五,放着好好的大权不要,非放权于下,他现在收拢起来格外费事。历朝历代哪个皇帝不是如此的
崔徊意看着得意忘形的皇帝,嘴角忍不住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
近来朝堂因为他的动作动荡不堪人人自危,甚至对他产生了极大的不满,他愚蠢极了,竟然未曾发现,这样的人当年是如何坐上这个位置,真是有待商榷。
她斟了一杯茶,放在萧慎面前,淡淡道“陛下一会儿可要下场”
崔徊意难得给他倒杯茶,他视若珍宝,连忙捧着喝了两口,但听她这么一问,身体一顿犹豫了半刻,骑射他根本不会啊
但是捕捉到崔徊意原本冷淡的面容上更添了几分嘲讽,萧慎还是打肿脸充胖子,点头“朕自然要下场,给爱妃猎一头鹿来。”
崔徊意最近对他的态度好不容易软化一点,他怎么着都得再接再厉,争取把这个冰山美人拿下。
至于猎物,到时候让侍卫随便打几头当作他的就是。
萧慎兴致勃勃站起来,拿着弓箭,跨上马,跃跃欲试,侍卫们连忙骑马跟上,不多一会儿一队人便没入树林中。
有他带头,场上登时空了大半,只剩下一些女眷和文官留在原地交谈,等着他们狩猎归来。
崔徊意望着他的背影,目光中满是冰冷,如淬了刀一样,用帕子狠狠擦了擦被萧慎触碰过的手。
延鹤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附近,走动间将萧慎剩下的半盏茶碰到了地上。
他连忙请罪,只是演技十分拙劣,崔徊意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延大人也不是故意的,让宫人清理了便是。”
萧慎等人是晌午出去的,直到傍晚,天都擦黑了,才听见一片马蹄声与慌乱地叫喊声“不好了不好了,陛下从马上摔下来了。”
崔徊意握着衣袖的手松了松,一把冲过去,扑在鲜血淋漓地人身上,死都拖不开,大喊道“快将陛下送进帐中,传太医”
围在外面的大臣被崔徊意这一扑,硬生生什么都没看见,加上天又黑了,只能瞧见那血糊糊的一团。
到了晚上,太医们纷纷摇着头从帐子中走出来,大家都是一滞,然后一齐跪下痛哭。
应该和众大臣一起哭得死去活来的崔徊意,此刻正出现在角落里,将密信传递出去。
她看着人与马越走越远,成了一个虚虚的小点,长舒了一口气。
“淑妃娘娘。”温和地声音传来,崔徊意下意思心提了一下,见来到的人是延鹤年,吊着的心于是又放下。
“延大人无事便去哭丧吧,我也要去了。”
延鹤年皱眉,表达不满“淑妃娘娘作为大家闺秀,怎可说话这样的不好听。”
崔徊意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