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又缓缓道“行了,朕还未说完。越王性格顽劣,爱卿也并非不知,只是越王是朕唯一的弟弟,血脉至亲,朕不忍多罚。
此次若是查得出结果,就功过相抵,若是查不出结果,便是无才无能,收回协理六部之权,禁足半月。希望崔爱卿也体谅一番朕的心情。”
“越王不到两岁,太后便仙去,后来便是朕一手养大,是朕掌心里的一块肉,崔爱卿是朕肱股之臣,朕伤了哪个,都觉得于心不忍。”萧慎说着说着,几乎要垂泪。
崔尚书也只能作罢,他若乖顺,陛下定会补偿他一二,他若多纠缠还不定怎样呢。
萧琢也静默不言,再也提不成反对的话。
逢喜自觉这个时候自觉更不好插话,默默低着头。
这天底下,谁不知越王是陛下如父如母般拉扯大的,陛下所做的糊涂事里,一半是因为过度宠爱越王。
萧琢一岁半的时候生母徐美人,也是萧慎的生母,如今追封的徐太后,因为贫病交加、过度操劳而去世了。
那时候陛下才七岁多一点,萧琢还用着诨名萧凤娇,萧凤娇身体差极了,稍有风吹草动就要发烧。
先帝子嗣众多,这两个儿子可有可无,无人在意,又失去生母,就如盐碱地里的小白菜。
萧凤娇能活下来,是陛下饿着肚子换米,煮了米汤,一口一口喂大的。陛下身体虚弱,常受胃疾困扰,也是因为那时。
萧慎拍板定决,将三人都送出了皇宫。
逢喜明显感觉得到,从圣宸宫出来后,萧琢明显情绪低落了下来。
她以为萧琢也是想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艰难岁月,于是小心翼翼安慰“不好的日子都过去了。”
萧琢抬起头,看着雾蒙蒙的天,马上要下雨了“是吗”
然后不理她,转头便走了。
反正身体都已经换回来了,逢喜明天离开洛阳去查案,他就装病窝在府里,反正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逢喜挠挠头,这么冷淡
没想到回忆过去竟然对他的伤害这么大
时间紧迫,萧琢似乎也没有和她一同查案的打算,逢喜先去刑部大牢提审了王员外。
王员外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就算下个月不问斩,估计也活不了几天。
大牢里的气味并不算好闻,血肉腐烂的味道和便溺的味道混在一起,逢喜一进来便觉得头晕脑胀,几欲作呕,她这辈子没经历过这么艰难的条件。
只是以后在刑部,恐怕这样的日子会成为习惯。
王员外一见有人来,便抱头哭喊“我认,我认,人是我杀的,人是我杀的,不要打我了。”
他嘴唇干裂,逢喜教人给了他一碗温清水来喝“那你为什么杀他们用什么杀的尸体藏在哪里”
王员外将温水打翻了,忽然疯疯癫癫又哭又笑“不知道,我不知道,人是我杀的,人是我杀的。”
逢喜心里只怕这么多些天,人已经被折磨杀了,她摁住王员外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若人不是你杀的,过了这次,可就再也没有人为你伸冤了。”
王员外还是又哭又笑的一副疯样“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是不是我杀的我根本不知道,我工钱已经给他了”
王员外看起来是真的被逼供疯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但人虽然疯了,却依旧坚定人并不是他杀的,同时逢喜也听他说,工钱已经两讫了。
受害者当时兴许已离开王家。
这桩案子疑点重重,涉及此案的王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