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靠在荣兴茶楼外的瘦小身影,曾啸忙加快脚步,像战车一样冲了上去。
“周实呢没来”
“没来。”李逸甩甩被淋湿的头发,“许是被截了吧,闻老头的能耐你是知道的”
“啧”曾啸喘着粗气,道,“雨这么大,我也不能放出蛊虫去找可荣老动了这么大手段,按说不会”
“不会”李逸乐了,“你看见那干老头的手段没点石成金,点石成金啊那可是仙人术法,哪是我们这帮外门中人能比的我看那老头不比荣老头差嘿嘿,周掌柜可是倒了血霉啦”
“若真是如此,荣老岂会让我们去涉险”
“我的曾师傅诶,你是真记不住假记不住,金三嫂是怎么死的没准荣老就是想借刀杀人呢”
“瞎说,荣老怎会是那种谁”
两人同时回头,一道身影在大雨中时隐时现。
那横在身后的算盘,已经说明了来者的身份。
“周掌柜”曾啸踏入雨中,“你怎样受伤”
而下一刻,一道阴风自雨中袭来,让他身体一僵。
不仅如此,周实一改往日的儒雅随和,浑身散发着杀气,那双眼睛更是冰冷如寒铁,让曾啸看了也不禁一震。
“退后。”
周实的声音如同鬼魅,但分量之重,实在让人难以轻视。
“周掌柜”
李逸悄悄拉住曾啸的衣服,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刺激周实。
见两人退至屋檐下,周实这才迈步上前,让两人看清他的面貌,随即倒吸一口凉气
他身上那件长衫已经烧毁大半,如同袈裟一样斜挂在身上,裸露的皮肉溃烂不堪,雨水打在身上,再落到地上,已经变成了红色。
“你的伤”
周实微微摇头,从身后摸出一张同样鲜血淋漓的狗皮,丢在地上,一脚踩住。
“逢山无陷,逢水无雨,告仙家万福,一路平安,一路平安。”
曾啸和李逸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脖子同时一缩,仿佛有什么恐怖存在自上方碾过
几只畸形恶心的肉管从他们头顶掠过,从周实脚下抽走狗皮,接着,另一些肉管递来一张新皮,小心地披在周实的伤口上,皮肉瞬间愈合如初。
在曾啸和李逸如遭霹雳般的目光中,周实大步踏进荣兴茶楼内,在门口站定,对着空无一人的漆黑室内说道
“荣老,能谈谈吗”
下一刻,金光笼罩了三人。
这通往九龙堂会密室的遁光让周实明白了什么。
熟悉的长桌和分列两旁的座椅随着烛火摇曳忽明忽暗,仿佛此地唯一真实的,只有那端坐上首,只有双臂支在光芒中的老者。
“周实。”
“荣老,要取周某性命,何必如此麻烦”
一声长叹自长桌另一端传来。
“若你怨我,我无话可说,我确实没想到那尊无目神像与闻四有关,更错估了他对我的怨恨。先坐。”
周实没有动,显然,这个解释并不能让他满意。
“金三嫂的事,无论如何我都有一份责任,所以不敢指望堂会的诸位能像信任彼此那样信任我。但大敌当前,瘟神、无目神像、朝廷风波,若这些还不能让你们搁下对我的疑虑,那我们只好道不同,不相为谋了。”
“周掌柜别这样”曾啸出言劝阻。
“我不知道荣老您是怎么谋划的,但我认得这道遁光,我和闻四缠斗时,就是这道遁光险些置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