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他还是不能失了架子,只好赔着笑脸连连拱手,道“受教,受教。哎呀,经过薛师傅这么一指点,我们越清楼的招牌都砸在我手里了。”
周实见火候差不多了,立刻用四根手指对着孟兴源,厉声说道“薛安,你太无礼了这可是越清楼看家的东西,需要你一个小辈来指点”
孟兴源知道周实话里有话,但也不好发作,只能装模作样地劝阻“周掌柜,薛师傅可是在帮我们忙呢,请不要怪罪。丰德楼收了这么一位人才,我必须得恭喜您啊。”
周实笑道“什么人才不人才的。真金子在哪都会发光,但他在外头闯了这么些年,不还是帮厨吗。我只是凑巧看到了他的才能,才把他收了罢了。孟掌柜,良禽择木而栖,你说对不对”
孟兴源明白,周实这是在暗喻阿贵的事,脸上的笑就快挂不住了。
“周掌柜说的是,说的是。”
“不说别人,您看看我,十二岁在江都闯荡,干了不下十来种行当,连混口饱饭都难,谁愿意拿正眼瞧我多亏了老东家把我收留,才让我成了丰德楼的大掌柜单凭这份恩情,我也不能负了丰德楼啊。要是明天有人给我开更高的工钱,我就卷铺盖跑路,您说我还是人吗”
“哈哈,不是,不是”
“对嘛。不说别的,要是有人明知道老东家对我有恩,还来挖我的墙脚,您说那人还是人吗”
“哈哈,不是,不是”
周实这番话,把孟兴源说得哑口无言。
当年阿贵在越清楼时,孟兴源只把他当一般伙计使用。再加上酒楼内的规矩繁多,外地出生的阿贵又不懂江都的方言,没少受排挤。那真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猫晚;吃得比猪差,干的比牛多。
后来周大掌柜来越清楼,一眼就看出这个小跑堂十分机灵聪慧,能看出每个客人的喜好、脾气,手脚也麻利。于是他向阿贵递出橄榄枝,把阿贵请到丰德楼工作。阿贵不负众望,在丰德楼发光发热,很快就成了大伙计,也是丰德楼的一块招牌。哪个老主顾来都愿意和阿贵聊几句,这又培养了他的见识和谈吐。
孟兴源眼见阿贵能耐这么大,心生妒忌,认为是周大掌柜跑来挖墙脚,干些不光彩的勾当,于是在暗地里没少给丰德楼和阿贵使绊子。
周大掌柜是从底层一路干上来的生意人,不想和孟兴源纠缠,坏了和气。但是周实是个愣主,哪里容得孟兴源三番五次来挑事,于是决定给他一点颜色看。
孟兴源也没想到一向礼数周全、隐忍当头的周实会主动出击,跑到自己的地盘来还击,结果落了下风,只能任凭他嘲讽。
周实见菜也吃了,话也说了,差不多也该撤了。
“多谢孟掌柜的招待,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罢就要起身。
“实在对不住,我们这两天忙着准备寿宴,后厨忙不过来,所以怠慢了几位。”
“哈哈,没关系,我们此番也是大开眼界。”
孟兴源心里窝火,眼珠子一转,一肚子坏水又要往出冒“我今晚请几位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周实觉得好笑,你那是请我们来的吗,那是我自己来的好像不对。
“请说说看。”
“小店人手不足,手下人又不够麻利。明晚的宴会实在重要,不仅关系我们越清楼的招牌,要是招待得不好,怕是要坏了江都四大名楼的名声”
周实在心里说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你招待不了别接这活啊,反正丢的是你们自己的脸。
“所以,我就想着,不如请周掌柜和阿贵先生来帮个忙,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