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常年泛滥成灾,水患久治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千亩良田做一片汪洋。河神祭道沿途景象凄凉,面黄肌瘦的灾民随处可见,有家儿女破衣烂衫头插草标,大灾之年颗粒无收唯买妻买女度日,人间惨剧比比皆是,呼之奈何。
“老丈,钱你拿着今后好生度日。”
白发苍苍的老人颤颤巍巍跪街,千恩万谢磕头如捣蒜,一路上徐子麟不知接济多少,当然他不会再送刀币,数枚铸钱足矣度过灾年,不过受难灾民众多接济又能救下几家,未到雍县钱袋已见底。
雍县城遥遥在望不过一里地,城外集市聚集大量灾民,秦法典行灾民不可入城故只能栖息在此,瘟疫横行恶臭冲天,此地头顶上有一片瓦亦是奢望。
时值立夏晌午烈阳似火,灾民嘴皮如干渴的土地留下道道沟壑,有人不知从何处寻来不洁之水,哪怕是黄泥般的水亦是珍宝,紧着妻儿续命自个也不舍喝上一口,男人的嗓子渴的冒烟,贪婪的盯着妻儿,只能拼命吞咽着唾液。
“开粥,开粥。”
城门开,几个衙役护着一个粥桶,在城角阴凉处建起粥堂,灾民好似见了救命稻草一涌而上,可惜僧多粥少不一会见底了。
“什么东西,这哪里是米分明是草”
粥碗内盛着清亮的水,清澈足矣见底,哪怕是草亦是为数不多的几根飘在上面,灾民愤恨不已心头火起,衙役未把灾民当人,饥肠辘辘积攒多年的情绪爆发。
众人将衙役围了个水泄不通酷似铁桶,争辩之音愈发响亮,然无一人敢动手,秦国自商鞅变法开始重刑法、抑商贾、强农业,从西方边陲的弱国变成天子致胙,短短数十年间道不拾遗、家给人足,秦人皆勇于公战而怯於私斗,更何况是县府衙役。
衙役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怎受得今日之憋屈,知有秦法典在前灾民不敢真动手,有恃无恐,对着几个带头闹事者大打出手,打得对方鼻青脸肿,引得灾民敢怒不敢言,衙役收拾了几个气消了正待离去,不想一人毙命当场。
“杀人啦官府杀人啦”
群情激奋一发不可收拾,灾民怀着满腔怒火群起而攻,秦法典再重也没有人命重,杀人者偿命。城外局势越来越混乱,灾民的怒火越烧越旺足可燎原,众人推翻粥堂打死衙役冲向城门,形势难以控制突生民变。
“住手,不可鲁莽。”
徐子麟不得不制止,虽然他也痛恨无良衙役,但是事情闹下去受伤的永远是手无寸铁平民百姓,自吸纳了女娲娘娘的残魂,悲天悯人之心日月可鉴。然而,群情激愤的灾民怎会理会,我行我素,如脱缰野马冲击雍县城。
子麟身处洪流无回天之力,暴躁的灾民恨其阻拦故意下手,他照单全收并不还手任由灾民泄愤,然仅凭灾民花拳绣腿怎能伤他分毫,堪比八劫妖王的防御只有让其大吃苦头,几个不老实的不是胳膊就是腿折了,跪倒在地叫苦连天。
“吃得来啦大家快来啊”
“水车,粮车,大家伙回头看啊”
“有吃得,真的是吃的,老天爷俺们有救了”
不远处无徵村民不知从哪弄来牛车,车上满是吃食,馒头、米袋子堆得老高,盛满清水的水桶在牛车的晃荡下溅出水星子,看着都让人心疼。
灾民见了食物顾不得其他,饿了足足数日没有比饱餐一顿更有吸引力,人群如洪水般褪去冲向食物。
一场民变终于平息,徐子麟内心并无半点欣喜,一路上所见所闻触目惊心,人间并非一方热土,幸好提前谋划派遣小妖们寻粮,否则今日定是一场悲剧。
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