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这金国人便如同竹筒子倒豆子一般,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直到陈玄风摆手叫停,示意程江,程江把口供笔录送到金国人面前令其画押,然后命人把他带了出去。
接下来依次审讯了剩下的四个金国人。前三个金国人早被那个腕骨折断的同伴吓破了胆,再无半点傲气,恨不能把儿时偷看母亲洗澡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或许是练过武的缘故,最后审讯哈拉海时,哈拉海还保留着最后些许自尊,指责道“我们是金国的使臣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你这样虐待我们,你们的皇帝会杀了你的”
陈玄风还是不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哈拉海的手腕,觉得比较粗壮,要掰断恐怕得费点劲,于是飞出一脚,狠狠踹在哈拉海的肚子上。
哈拉海被踹得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墙上,把一面墙都撞得晃了几晃,房梁上的积灰簌簌落下。
也不知道是被踹伤了肠子还是胃,倚墙而坐的哈拉海捂着肚子,神情已经痛苦的扭曲。同时头上汗出如浆,顺着脑门滚落,又和头顶落下的灰尘混合,在扭曲的脸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印痕。
尘埃落定,陈玄风才说道“先给你提个醒,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条规矩在老子这里不好使,老子专杀外国来使至于口供,你的四个跟班也都交待的差不多了,想来你也说不出什么新鲜玩意,这就送你上路如何”
程江听了这话连忙起身,快步走到陈玄风身边一扯衣袖,压低声音说道“陈兄弟,你不会真的想杀了他们吧”
陈玄风笑着看向程江,轻轻吐出三个字“不然呢”
程江道“你这样会给咱们惹祸的,到时候辛伯伯也会受到连累”
陈玄风不笑了,重复反问“我问你不然呢你说该怎么办”
程江道“这种事情按道理是移交临安府”
程江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心虚,越说越没底气。
陈玄风直接打断,一指桌面上几张口供道“当朝大员、新科进士、临安府的衙役捕头都在帮金国人掳掠良家妇女,你把这些人移交临安府”
陈玄风有些懒得说下去,除非是猪脑子才会把这些人移交临安府。
可是他也知道,在这个时代里的华夏人、尤其是华夏儒生,大多被儒家学说洗脑、洗成了猪脑子,即便是面对饥饿的豺狼也要试图教诲,即便是面对冻僵的毒蛇也要揣进怀中暖化。
甚至到了后世,这种思想的余毒都没肃清,经常有人以“狗咬了你一口,难道你也咬狗一口么”为由,来劝你忍气吞声。却不知人被狗咬了非得咬回去就不能摸起一块板砖拍死那条狗么
他停顿了片刻,真怕程江也是猪脑子,索性把话说透“你把这些人送给临安府,那就是给了他们反杀你我的机会那样你还不如现在就一刀抹了你自己的脖子,让他们把你的人头送到临安府,彼此都省事些”
程江无言以对。
陈玄风又道“而且就算把咱俩的人头都摆在临安府的衙门里,辛大人也免不了遭受连累”
程江彻底无语了,因为他知道陈玄风说得都对。
可若按陈玄风的意思去做,真的杀了这些金国人,那么自己和陈梅夫妇,甚至包括辛弃疾和飞虎军,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这真是杀不是,不杀也不是。
正不知所措时,只听陈玄风又道“所以我才没让彭连虎渡江现在你明白了吧。”
程江明白了。
原来陈玄风不让彭连虎过江就是为了封锁消息如果彭连虎也在这里,那么哪怕连同彭连虎一起杀了,这件事也会很快地传到临安府、传到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