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影、器乐,说唱,杂艺
有众使臣的家眷在,不缺捧场的人,不时传来快活的欢呼。
好戏一台接一台,很是热闹。
冯蕴正对的戏台棚子下,正在表演角抵戏。
两个精壮的汉子,赤着上身,腰间紧束长带,穿一条宽腿裤儿,脚上踏着翘头鞋,跨步而立,以两臂相搏,互相扑倒,厮斗,看上去极是悍勇矫健
他们嘴里嘶吼声不断,如同角逐的野兽,隔着老远,都能听到那粗犷的喘息。
紧张,刺激。
场上女眷看得面红耳赤。
“啊”一个汉子收紧腰腹,扑上去将另一個死死按住,压在身下,空气凝滞一瞬,便爆发出热烈的巴掌声。
冯蕴用手绢拭了拭嘴唇,“小满,更衣。”
她看得有些腻。
不是这些人表演得不好,而是她突然厌恶这些贵人的目光。
在他们眼里,这些表演的其实不是人,与街头耍猴人手上牵的猴子没有什么区别
她也做过猴子,不想再看了。
走过回廊,在更衣间的外面就看到唐少恭。
他很安静地站在那里,就好像专程在等她一样。
“将军夫人。”
冯蕴笑着走近,“唐先生找我有事”
唐少恭道“太后有请。不知夫人方不方便”
冯蕴没有意外,很是自然地笑着说一声“荣幸”,便跟着唐少恭绕过了回廊。
人群全被百戏吸引,这里很安静。
四下无人,高高的屋檐挡住了天光,显得极是阴暗沉闷。
冯蕴等了片刻,才见李桑若带着两个仆女姗姗来迟,眼都不斜地从她身边走过去,淡淡地一指。
“我们上面说话。”
那里有一个瞭望台,是木质的,可以俯瞰议馆。
在上面说话,也可以避免别人听见,甚至可以恰到好处的避开人群的目光。
冯蕴片刻设计的,很清楚这里的构造。
她淡淡笑应,跟在李桑若后面,拾级而上。
随从都被留在瞭望台下,唐少恭也稳稳立在台阶口,台上只有她们二人。
李桑若看冯蕴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很是松弛的样子,冷不丁笑了声。
“冯氏。你若不是裴獗的女人,哀家会喜欢你,欣赏你。”
这里没有旁人,冯蕴也懒得做戏。
她直视李桑若,“所以呢现在就只剩下嫉妒了吗”
李桑若脸色微变,“哀家为何要嫉妒你哀家有的,你没有。”
冯蕴温婉抿唇,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那是,太后殿下手执大权,坐拥天下,臣妇萤火之光,哪敢与日月争辉”
她说得客气,眼里全是不屑。
李桑若见她如此,还真有几分佩服。
这天底下,大概没有几个人会像冯氏一样,在她面前还能这样落落大方
可惜。
她们必然是仇人。
“听说你有喜了。确有其事”李桑若冷冷看着她,一直到冯蕴的脸上露出讶异的表情,这才扭着头去,淡淡地道
“你不该怀上他的孩子。”
冯蕴失笑,“太后说的是什么话臣妇不该怀夫君的孩子,该去怀谁的臣妇又不似太后那般尊贵,想跟谁生就跟谁生,宋寿安也好,韦铮也好,又或是缇骑司哪个得脸的儿郎,只要太后愿意,不管他们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