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声痛哭,挣扎着要去撞那大柱,自尽了事。
萧呈垂下眼眸,摆手,“抬下去。”
“陛下,陛下啊”燕不息被几个侍卫抬着四肢出了中坝,叫声久久盘旋。
方才有多狂,现在就有多惨。
邢大郎有些唏嘘。
他低声问冯蕴“夫人,燕先生是沽名钓誉之辈吗”
冯蕴不想错误引导他,闻声一笑。
“燕先生是饱学之士,有经纶之才学富五车,不算沽名钓誉。”
“那”邢大郎显然有些困惑,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家夫人,全是崇拜之色,“若燕先生可称经世之才,夫人岂不是出神入化,无人可比”
“不。”冯蕴看着他,“你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便是登峰造极也不可骄傲自满,更何况,我只是掌握了比燕先生更多的技巧而已,算不得什么。”
邢大郎灵台一清,低头拱手。
“小人受教。”
燕不息的哭喊声,越去越远。
在落针可闻的寂静中,淳于焰唇角微勾,淡淡地笑着打破了僵局。
“胜负已分。然,晋太后仁德,允许齐使提一个要求,无关国事,情理之内,晋方不会拒绝。”
他眼神慢吞吞掠过冯蕴,落在萧呈的身上,直白而锐利。
“齐君,请吧”
众人的目光,都望向萧呈。
有晋太后的亲口承诺,这个时候,齐方提出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都是合理的。
晋方,齐方,冯家人,李桑若几乎所有人的心都在此刻悬了起来。
要是萧呈出口就要冯蕴,该如何应对
冯家人想阻止,李桑若却是恨不得把冯蕴塞出去。
她在想,要是萧呈提出来,她该如何应对答应得太快,会得罪裴獗,甚至会逼得他当场翻脸
可如果不当场答应,又该如何逼他就范
“太后殿下”
不等萧呈说话,场上突然响起冯蕴的声音。
清泠婉转,不辨喜怒,并没有因为力胜燕不息而沾沾自喜。身姿轻盈,却稳重端庄,浑然不似一个十七岁的少女
不待李桑若回应,她上前对着晋方使团施了一礼。
“太后不是答应臣妇,若侥幸让晋方获胜,就封臣妇为一品国夫人吗”
一言惊四座。
人群再次沸腾。
“一品国夫人冯家女郎好敢开口。”
“依她之才,未必当不起一品国夫人尊号”
一阵阵议论,说得小声,可隐隐约约入耳,就像是对李桑若的讽刺。
她笑容僵在脸上,看着冯蕴安静等待回答的模样,淡淡冷笑。
“我朝尚未有一品国夫人尊封,哀家还得与诸位臣公商议,再行定夺”
“太后殿下。”冯蕴微微一笑,深深揖礼,道“言而有信,是以君子,晋文公因退兵而得城,曾子因戏子而杀猪,韩信因一诺奉恩人为母殿下临朝摄政,代行国事,是天下人的榜样,怎可反复无常,言行不一呢”
场上众人频频点头。
李桑若脸颊发烫,气血上涌,却是哑巴吃黄连,反驳不了。
偏生这时,濮阳漪走了出来,捅得一手好刀。
“太后殿下,夫人说得极是,太后的话便是晋国的脸面,怎么能说一套做一套,自己打自己的脸呢”
又顿了顿,笑盈盈地仰首挺胸,大声道
“更何况,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