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桑若叹息“韦爱卿起来说话。”
韦铮长跪不起,“太后夜宴,宵小竟敢对臣和冯夫人下手,这分明就是不把殿下放在眼里,想借臣之手,将祸水东引,陷殿下于不义”
李桑若心下一动。
“此言何意”
韦铮慢慢直起身来。
“冯夫人在殿下的园子里出事,臣要是罪魁祸首,那殿下能独善其身吗”
“不能。人人都会怀疑殿下的用心。”
他自问自答。
咬牙切齿地环顾四周。
最后,目光落在方福才的脸上。
“奸佞不除,殿下岂能安枕”
方福才让他看得额头冒汗。
众臣也各有各的小算盘。
李桑若却像是在油锅上煎熬的蚂蚁
左右不是。
韦铮为她递来一个梯子。
但她上了台阶,必定要将方福才踢下油锅
弃车保帅,她别无选择。
李桑若迟疑片刻,拢了拢衣裙,云淡风轻地道
“拉下去吧。务必审个水落石出。”
仆女惊慌失措地往前扑。
“方公公,方公公”
方福才闭了闭眼,长叹一声,别开头。
仆女让侍卫拖出花厅,哭得差点昏死过去。
“仆女交代,仆女这就交代”
人的求生欲到底还是占了上风。
一个仆女突然大力挣扎着,回过头来看向裴獗,露出求助的目光。
“大将军饶命”
“是方总管指使我们做的”
“我们的家人,全在方总管手里。如果我们不按方总管说的做,方总管就会拿我们的家人开刀。”
一个开口。
另一个也豁出去了。
“将军救命”
“婢子和夫人无冤无仇,本不存加害之心,全是被方总管逼的呀。”
“婢子家里还有父母弟妹,婢子不想死,更不想眼睁睁看着家人丧命”
这一喊,捅马蜂窝了。
方福才面色大变。
众臣哗然。
李桑若表情沉凝,目光稳稳落在方福才的脸上。
“狗奴才,你怎么说”
方福才与她对视一眼,白胖胖的脸,颤歪歪地抖了两下,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一派胡言,殿下,全是一派胡言。这两个贱婢在信口开河,栽污小人清誉”
“是吗”李桑若看着他。
方福才接触到那冷厉的目光,额头汗珠滚下,“殿下明鉴。小人对韦司主和冯夫人敬重有加,毫无加害之意啊”
李桑若沉着脸。
“不是你加害,难道是哀家不成”
方福才呆呆看她,哑口无言。
李桑若是临朝太后,是皇帝的亲娘,她的父亲手握大权,就算所有人都指责她又如何
只要她不承认,谁都是放屁。
她才是这里权柄最高的人。
只有保住太后,他才有命活下来。
李桑若看方福才冷静下来,眼神深了许多。
“累及哀家名声,你们就该打。哼一个个都在哀家面前装傻,这个不是,那个不是,哀家也不知哪个是,交给你来办吧。”
她看着韦铮,满是信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