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以为你能做得了什么”
萧榕嘴唇瑟瑟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冯蕴却不慌不忙地轻拂一下膝上的褶皱,说得轻描淡写。
“长公主太高看自己了。在我看来,你眼下就是个浪费粮食的蛀虫,毫无用处。”
萧榕一辈子所受的苦,都是在这次被冯蕴俘获以后,她让冯蕴的话刺激得受不住,整个人颤抖着,痛苦的瘫软下来,紧紧闭着眼,默默流泪。
冯蕴看她一眼,面无表情的打帘子看街景。
那席话,是说给萧榕听的。
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
不要太高看自己,在别人眼里,她其实也没有多重要。当利益足够大时,都是可以舍弃的。尤其战时的女子,命如草芥。
温行溯没有注意到马车里的动静,又或是听到了,选择沉默。
他走在叶闯的身侧,望一眼夜下安静的长街,低声问叶闯。
“裴将军带了多少人出城”
叶闯手扶腰刀,勒住马绳与他并肩,回答道“大将军带走了城中大部分兵马,约莫只剩下五六千人守城。其中大部分隶属邓光的橙鹤军,大将军原是令他原地接应的”
温行溯道“这么说,邓光很快就可以控制住并州城”
他声音未落,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的嘚嘚声。
此刻的并州城,百姓关门闭户,夜下除了守城兵卒不会有旁人。
温行溯眉头紧锁,“来了。”
话落,前方传来吼声。“来者何人”
寂静的暗夜里,突然火光大炽。
冯蕴心头一紧,微微撩开帘子一角,看到策马而来的人群里,邓光那张黝黑无情的脸。
他们迅速围拢上来,将冯蕴一行拦在街心。
叶闯大声质问“邓将军这是做什么”
邓光看着眼前的车驾,冷笑反问
“大晚上的,女郎要去哪里”
他没有像旁人一样称冯蕴为夫人,显然是不承认那场婚礼。
但他也没有上来就翻脸抓人,显然还不想马上暴露自己的私心。
冯蕴半挑帘子,探出半边脸去。
街道两侧灯火昏暗。
冯蕴看不清邓光的表情。
轻轻的,她莞尔一笑“邓将军,听说战事不顺,我准备去城北避一避”
邓光看着帘后那张莹白昳丽的俏脸,微微眯眼。
“女郎莫怕,眼下并州城全在邓某掌控之中,齐军打到天亮,也未必能攻得进来,有邓某护着女郎,万无一失”
冯蕴皱眉。
邓光此言如果以裴獗下属的身份,也未免太暧昧了。
想必众人也听出来了。
叶闯面有怒色,温行溯静默不语。
冯蕴却笑了,“邓将军准备如何护着我”
邓光听着那慵懒骄慢的声音,心里莫名有些痒痒。
漂亮的女郎和姬妾,在战时就是战利品。
当然,裴獗的姬妾也不会例外。
一个时辰前,邓光其实还在犹豫。
生死、命运,行差一步,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要不要背叛裴獗,他想了许多,但在做最关键的决策时,他的脑子里曾无端掠过,那天冯蕴从房里走出来的那个画面。
雪肤玉容,姿色倾城。
这样的姬妾,只要裴獗一死,他便可以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