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獗表情变了变,手掌压在她的后背,扣住她的身子,按在自己的怀里。
久久的,他道
“好,往后由蕴娘摆布我。”
冯蕴
她后背有点冷。
觉得裴獗看穿了她的心思。
左仲找到了一个木工坊,在并州的城西,坊里有冯蕴要求的木材。
木匠是现成的,从北雍军的工兵营里调来了几个,加上木工坊里的原本的两个木匠,当天夜里便开工了。
幸运的是,冯蕴带了书来。
不幸的是书里只有一幅草图外观,剩下便是文字详解,需要冯蕴从文字里参悟,再拆解开来画图。
画图是个精细活儿,冯蕴下午把自己关在房里,花了两个时辰才完成,然后再拿到木工坊去,花了一个时辰与工匠沟通、商量,再调整尺寸和比例。
营里的木匠平常做的是战车,修理和维护,而这个被冯蕴称为“大喇叭”的木筒,不仅有木材有要求,内部构造也十分讲究和精细,他们无法相信,这是一个女郎画出来的。
“此物当真可传声”
“当然。”冯蕴双眼都熬红了,但目光很是专注,在木匠选的木材上认真挑选。
那是橡木和胡桃木。
按书上所言,密度较大,可行。
“这个东西,如何传声呢”
“传声,便是扩大声音。一来说话不费嗓子,二来可以威慑敌军。”
“世上竟然有些神物,女郎从何处得来”
冯蕴从他们眼睛里看到了怀疑。
“照做吧。齐军在外唾骂一天了。”
在战争面前,个人的想法无足重轻。
几个木匠看出她的不耐烦,交换个眼神,认真端详图纸,不敢再对眼神的女郎存半分轻视。
大喇叭有没有用不一定。
单说能画出这么精细的图纸,女郎就不仅仅只是将军房里暖床的姬妾,而是个能人。
这个世道,能人,有才之士都是受人尊敬的。
木匠也要有匠人的精神。
测量,弹墨,锯木,雕刻,定型、拼接,打磨,刷油整个工序很费工夫。而冯蕴为了效果,让他们按图纸的十倍大小来制作,一次要求做五个以上,另外顺便做几个小喇叭,用于日常。
整个木工坊里都忙碌起来。
冯蕴也不想让人白忙活,认真道
“大喇叭做出来,我便帮你们给大将军请功讨赏。你们放心,大将军不赖账。”
木匠们笑呵呵的。
“赏不赏的不紧要,活着走出并州就好。”
并州围城,在城里的人谁又有点紧张
“家中尚有妻儿老母,不知今岁可否回家团年。”
“是啊,唉”
“国君死社稷,士死制。我等奈何。”
这才是普通人最真实的想法。
社稷江山不如妻儿热炕上的一碗汤。
冯蕴听着,不多说什么,转头让小满记下使用的木材价格,让木工坊掌柜回头到营里去找覃大金结算。
掌柜很是惊喜。
“好说好说,多谢女郎。”
起初他们以为北雍军找上门来是倒霉事,出钱出力都是小事,只怕做不好性命不保。不料,北雍军自己带了人来干活,他们出的木匠算工食,木材也给钱。
不占百姓便宜,干起活来也卖力。
到天亮时,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