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兄长面前,他就像一个恃宠而骄的孩子,对金戈只有索取,没有半点敬畏。
“你看到他带来那小儿了吗长得跟我像不像说不准,那就是我的种”
扑一声沉闷的撞响。
只见金戈抓起铁炉上尚未成形的铁器,突然捅入铁马的胸膛。
鲜血从铁马的胸前汩汩涌出,如同流水一般。
铁马不敢置信地低头,看一眼那伤口,又抬头看着金戈。
“阿兄”
噗的一声,嘴里溢出一口稠密猩红的血,顺着颌角往下淌。
金戈吓住了,苍白着脸看着铁马,松开握住铁器的手,将他扶住。
“铁马,铁马”
他想去捂弟弟的胸膛。
但来不及了
一股股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流出,很快便染红了他的手。
铁马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出口,顺着墙壁慢慢软倒下去。
“铁马”金戈红着眼,颤抖着身体,蹲下来抱住他,泪如雨下。
“为什么为什么”
他反反复复只问这一句。
却没有人来回答。
只有死在面前的铁马,那双瞪圆的眼睛,一直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突然传来一道笑声。
“里正娘子大半夜不在庄子里歇着,却跑到农具坊里来跟男子幽会,真是好大的瘾啊”
一听那流里流气的声音,就知是张二饼。
冯蕴没有吱声,朝邢丙点了点头。
“张二饼。”邢丙道“闭上你的狗嘴。”
“哈哈哈。”张二饼大笑着,带几个兄弟走了进来,“今日我们是来替裴大将军捉奸的”
声音未落,他就变了脸色。
墙角的尸体和鲜血,让他有短暂的犹疑,很快便大喜过望。
“好哇,里正娘子不仅偷人,还在背地里干杀人的勾当,我看你这回怎么说”
冯蕴知道他的想法。
可她谋划这么久,就等着他来,早就预判了他的预判。
“我们正愁找不到杀人凶手,你们几个来的正好。”
张二饼忽觉不妙,“你说什么”
冯蕴不再看他,而是问金戈
“听说你武艺高强,一个能打几个”
金戈抬起那双赤红的眼,看着冯蕴,好像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冯蕴走近,在他的耳侧小声道“云娘的死鬼丈夫没有那个能力,除了铁马,你是他唯一的男人。你说,衡阳是谁的孩子”
即便不是他金戈的,那也是铁马的,总归是他们兄弟的孩子。
冯蕴道“为了云娘和衡阳,你不能死。那么,杀害铁马这口黑锅该让谁来背,你可想清楚了”
金戈慢慢站了起来。
他没有带刀,捡起掉落的那把铁具,指向张二饼。
张二饼看着那双冷森森的眼睛,突然有一种掉入陷阱的感觉。
今夜,孙铁牛和赵黑蛋那两个花溪村里跟着他们混的小兄弟突然来告知,说他们看到冯蕴跟两个精壮男子摸黑进了农具坊,好似是任家的那两个家仆。
他记得冯蕴常去任家,跟人眉来眼去的,当即便领着人来捉奸
可眼下
看着金戈手染鲜血朝自己走过来。
张二饼想的是
拔腿就跑。
“走,不要中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