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竹对自己二十三岁前的人生一直是感激且满足的。对于他来说,少林就是他心归之处。尽管平时偶尔会被师兄弟们欺负,会被师父师叔们责备,但这样的日子让人安心且满足。生活似乎就该这样一成不变的走下去。
他不太聪明,因此师兄弟们最喜欢和他下棋。因为他每一步都下得很认真,但最后输的总是他。这时赢了的师兄弟会不带恶意地揶揄他几句,他也不生气。笑呵呵地将棋子收拾好,陪着人家再下。师父和师叔却经常夸他,说他没有争竞心,正是出家人该有的心性,虚竹笑笑,不说话。
不过师兄弟私底下会笑他傻,时不时小小地欺负他一下,比如说弄脏他刚扫干净的地,害他被师父责罚。十岁那年,他脸上长了一个青瘢,一开始只有一点点,后来越长越大,有茶杯口那么大了,盖住了小半张脸。一开始他有点难过,因为他本来就不好看,这下更难看了。可师父安慰他说,出家人不在乎形体美丑,色身什么的不过一具赖以寄居的臭皮囊而已。他觉得师父说得很有道理,于是就不难过了。有时候师叔伯他们下山会带上几个师兄弟,可一次也没有带上他。每次相熟的师兄弟们回来之后会激动地讲上好久山下的新奇景象,惹得其他人一阵羡慕惊叹,虚竹只是微笑而已。在他看来,世上没有什么地方比少林寺来得让人心安。
这样平静的日子一直到了这天。
当慕容复告诉他,一年之内帮他找到自己亲生娘亲的时候,虚竹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然后惊喜冲散了心中的那一丝疑惑。为什么慕容公子会说出那样的话呢是了,他一定是在考验自己的诚心。
看着虚竹离去时欢呼雀跃的背影,慕容复心中百感交集。这会儿,他还没醒过味来为什么自己对这个小和尚的事情如此上心呢这样一来,不又得大半年不得安生了吗
也许是求个心安吧。
玄慈的话,不好说,至少叶二娘对她这个儿子是真的上心的。对于四大恶人之流,除了一个已经被自己收了半条命的云中鹤,剩下三位他都很难痛下杀手。可又不忍心看着他们胡作非为,那就只能另想他法来维护天下太平了。要是能帮叶二娘找回儿子,许多家庭就能免于骨肉分离的厄运了。
至于是福是祸,虚竹本人认不认叶二娘这个亲娘,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算算时间的话,叶二娘这会儿应该在西夏。等此间事了,用李延宗这个身份往西夏跑一趟吧。
只要别碰到李秋水那个老娘们,西夏现在对自己来说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一行人在少林寺住了三日,然后告辞离去。
少室山下。
“慕容公子,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日后得空,多来大理看看。我们几个老和尚还有正明他们可是十分欣赏慕容公子啊。”
一行人分成两路。本观和慕容复一行分别返回大理和燕子坞。
一路无话。
几天后,燕子坞。
薛神医依照诺言在为马大元医治完毕之后,来到参合庄。
一见面,他便一脸兴奋地迎向慕容复“慕容公子,您可曾见到了家师他老人家身体可还清健可曾对您说了些什么”
慕容复从袖中取出苏星河的那一封信件,递给薛神医“也许,你现在该叫我师叔才对。”
薛神医又是欢喜,又是疑惑,但苏星河亲笔信在前,容不得他多想了。他先将慕容复递给他的那封信用双手捧了,放在桌上,随后恭敬地拜了拜,然后又要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