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那排是男人,右边那排是女人,水泥床边,如果放一个脸盆,发出“吧哒吧哒”的水声,不用想,一定是有意外事故的死者,咽了气,血还在流。
如果有人头上套着棉布袋,那就一定是被压扁了。
老陈即使是受过训练的人员,在换完冰块后,脸色也变得铁青起来。
“老二竟然在这里干了十几年,还真是有点本事。”
想起二弟,老陈用刚摸过尸体的手,从袋子里摸出两个黑窝窝头,揣进兜里,朝着太平间的深处走去。
医院的太平间分为两部分。
刚才那是“大堂”,存放的尸体是普通老百姓的尸体。
一些有权有势的人,即使是死了,也要表现得高人一等。
所以医院在当初设计的时候,很贴心的在后面建造了几个雅间。
只是解放后,人人平等了,不允许搞特权,雅间便荒废了起来,成了老陈的杂物间。
走廊里的灯早就坏了,也没人来修理。
老陈点上一盏煤油灯,拿在手中,沿着走廊来到嘴里面的杂物间前,从兜里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钥匙,打开了门锁。
吱宁刺耳的声音在阴森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渗人。
煤油灯的光线尽力驱散屋内的漆黑,只不过力气比较小,屋内大部分地方还是一团黑。
隐约能看到一个中年人手脚被铁链锁住,蹲坐在一个黑漆漆角落里。
觉察到老陈进来,中年人双手撑地缓缓站起来。
锁链的冰冷触感紧紧缠绕在中年人的身体上,让他行动艰难,每一步都似乎需要付出巨大的力量。
铁链摩擦发出“嘚嘚”的响声,也不只过了多久,中年人终于站起来。
他从黑暗中探出了脑袋。
借助微弱的灯光。
可以看到脑袋上那张脸赫然是另外一个老陈。
两个老陈相对而立,空气中充满了怪异的气氛。
另一个老陈名叫陈有才,他跟陈有德是孪生兄弟。
从小到大,陈有德身为老大,都要压陈有才一头。
陈有才十五岁的时候,腿摔断了,留下了残疾。
因为他是童男子,他的父亲便把他送到巡捕房,帮着处理尸体。
陈有德那就了不得了,上了新式学堂,还加入了什么讲习堂。
陈有才很为陈有德感到高兴。
只是没有想到,解放前夕,陈有德突然带着老婆失踪了。
陈有才托了不少关系寻找,都没能找到哥哥。
鬼子撤退了,敌人来了,巡捕房除了换个名字外,没有任何变化,陈有才作为“技术人员”,也没有受到波及。
后来二医院筹办,陈有才因为有相关工作经验,被安排到了停尸房工作。
陈有才在停尸房里一干就是十几年。
解放后,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停尸房的名称换成了太平间,但是里面躺的依然是死人。
陈有才的工作依然是照顾死人。
事情的变化发生在一个月前。
那天太阳狠毒,听着太平间门口纳凉的老头儿吹牛打屁,陈有才跟往日一样躺在水泥床上睡觉。
他突然被人喊醒,见到了早就失踪的哥哥陈有德。
当时陈有才还以为自己也嗝屁了,心中有种解脱的感觉。
陈有德却告诉陈有才,自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