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艹,这小子啊,不能饶了”
胡达凯见胡子司机抄起铁棍,就要从火车头上冲下来,连忙拦住他。
“老毕,千万不能,他已经被批评了,咱可不兴私底下动手啊。”
“就这种调度员,劳资见一个,敲死一个”
刚才还和颜悦色的胡子司机,这会完全处于恼怒状态,嘴唇下的胡子就跟刺猬似的炸开了。
“他难道不知道,胡乱调度,真能害死人吗”
也难怪胡子司机会如此的愤怒。
火车只能在铁轨上运行,火车司机在开车的时候,就是瞎子和聋子。
调度员就是他们的耳朵和眼睛。
要是调度员出了问题,那么火车出事是迟早的事情。
胡达凯能够理解胡子司机的心情,叹口气说道“老毕,给我个面子,今儿这事儿就算了,咱们还得赶紧挂上车厢”
“也就是你,要是换成别人,我今天非得下去给这家伙一杠子,让他长长记性”
“谢老哥了,等几天发饷了,兄弟请你喝酒。”
胡达凯安抚住了胡子司机后。
就开始站在火车楼上指挥刘二峰连接车厢。
他并不担心胡子司机会使坏。
因为在工作中,就算两人怨气再大,也不会互相使绊子。
这是机务段职工的职业道德。
“特么的,又没伤到人,用得着对我吹胡子瞪眼的吗这帮火车司机,都是大老粗一点文化都没有。”
刘二峰在下面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不以为然的啐口吐沫,带着家伙什赶到第11车厢后面。
因为火车挂载的车厢节数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铁轨弯弯曲曲的,从前面压根看不到后面的情形。
调车长和连结员之间的沟通,只能通过嘶吼进行。
通过喊话,得知刘二峰已经就位后。
调度长胡达凯脚蹬在火车头上,半悬在空中,朝着对讲机喊道
“刘二峰,放下铁鞋,拧开闸门。”
“知道了。”
刘二峰在第11节车厢台车下面放下铁鞋,然后拿起家伙什开始拧闸门。
由于车厢尾部的闸门已经扭曲变形,实在是不好拧。
刘二峰花费了好大的劲,才拧开前端的闸门。
“特么的,这破活还真不是人干的,还是得想办法赶紧调走”
刘二峰看着被锤子敲得青一块红一块的手掌,吸溜着嘴骂了一句。
远处传来调车长的声音,高亢的声音被风刮得有点变形“怎么还没有拧开”
“马上就好了,你特么催什么催”
刘二峰扯着嗓子朝面前吼了一声。
抄起家伙什,强忍着手上的疼痛,准备拧后端的闸门。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脚下有些颤动,低头看去,只见铁轨发出了一阵微微的颤抖。
刘二峰下意识的扭头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整个人惊得七魂吓掉了六魄,呆立在了原地。
只见后面的十多节车厢竟然溜车了。
“糟糕,忘记在12车厢的车台下放置铁鞋了”
要是追的话,也许因为溜车距离较短,速度较慢,也许能追得上。
只是此时的刘二峰已经慌了神,心也像一只惊慌的兔子,七上八下地跳着。
他拎起铁鞋冲过去,脚下一软,却摊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