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谷恣走过来,“两位情绪都很好,接下来没什么走位,咱们不耗损演员情绪了,直接来。”
他冲后面的工作人员招呼“摄影就位,其他人走”
“a”
“叶子”母亲颤巍巍走到他面前,眼中有泪光闪动,她手在半空轻轻地颤,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落不下去,哽咽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妈”褚烨攥住母亲的手一把抱了上去。
两边机位迅速切近景,赶紧捕捉两人的面部表情。
母子的哭声由压抑转入崩溃,女人抱着儿子上气不接下气“我做错了什么啊啊儿你告诉妈,老天爷要这么罚我们啊”
褚烨不答话,只有眼泪从露出的一只眼睛里大滴大滴地落下来,呈现在屏幕上时,那种支离破碎的美感简直令人窒息。
正如谷恣所言,这俩人感染力都极强,无论是尚婷秀崩溃的哭还是杭杨隐忍的哭,都让人见之动容。
后面已经可以听到工作人员低低的抽泣声。
“褚森呢”褚烨扶起母亲,声音还哑着。
女人似乎哭蒙了,晃了两秒才缓过来神“他上学去了、对,上学去了”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即便小心翼翼避开了父亲,但这场谈话依旧压抑至极。
“叶子啊,”终于,短暂的沉默后女人一把扒住褚烨瘦削的肩膀,眼里满是血丝,“家里撑不住,家里撑不住你在外面念书啊”
即便早有准备,褚烨脸上还是出现了刹那的空白。
女人崩溃的哭声还在耳边继续“算妈求求你,别在外面耗着了,妈求你你回来讨个生路好不好”
但一切都像蒙了层薄膜,杭杨听不太真切,只感觉耳边嗡嗡不绝吵闹得厉害,半晌,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平静得不可思议,像个机器一样“好。”
一声“好”褚烨就这么给重逾性命的艺术生涯淡淡画上了句号。
他说完,扶着墙踉跄着站起来,两腿都在打寒颤,背上和额头一阵阵地冒冷汗,他低低地重复“好。”
杭杨茫然地往外走,像是被门口的光线突然晃了一下眼睛,他往旁边一歪,扶着墙就悄无生气滑了下去
“杭杨”
杭修途的声音和谷导的“卡”同时响起,他急匆匆冲过去一把抱起人“杭杨杭杨”
“我没事”杭杨努力让眼睛聚焦,从朦胧的雾气里把自己扯出来,只是身体抖得太厉害。
“演员休息一下”谷恣的声音响起,“恢复过来再继续”
他也急匆匆过来“我的天你知不知道刚刚杭杨那个状态让我以为自己在拍纪录片。”
杭杨一手撑着杭修途的肩膀,示意自己可以站立,他冲杭修途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没事,你别担心。”
短暂的休息后,拍摄继续。
灾难可以让人在一夜间成长,对褚烨来说正是如此。他妥当地置办了父亲的葬礼,在短时间内撑起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葬礼结束的那天晚上,他拜托邻居开着三轮先一步把母亲和弟弟送回了家,自己一个人沉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在快要回去的时候,远远就听见门口的嘈杂声,似乎有一群人堆在自己门口看热闹。
褚烨拨开人群走了进去,当那张熟悉的脸再此出现在在面前,他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陆浩初”他捂住嘴,手都在颤抖。
陆浩初站在门口,他浑身的衣着气质和周围有种格格不入、甚至于撕裂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