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您诸事如意,好人一生平安。
乔翎将这封不算太长的信看完,心也跟着慢慢地坠了下去,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叫她隐隐地喘不过气来。
崔少尹打门外经过,瞧着她神色不太对,屈指在门扉上敲了两下,自来熟地走了进来,拿走了她手里边的那张信纸。
他从头到尾迅速瞧了一遍,蹙起眉来。
乔翎看着他,说“有人给蔡家通了消息,蔡家人去找他了。”
事情都过去几年了,难道蔡家的人还会再继续盯着杨家不成
是京兆府这边的差役泄露了消息。
崔少尹淡淡一笑,将那张信纸放回到桌上,继而说“别怪他。”
杨大郎只是一个寻常人。
他有父亲,有弟弟,有妻子,也有儿女。
他有责任。
责任使然,他不能,也不敢卷进京兆府少尹和蔡大将军弟弟之间门的交锋当中。
两块石头要硬碰硬,碰到最后,说不定也不会有什么损伤。
只有他是鸡蛋,他输不起。
所以他要走了。
已经是几年前的案子了,杨家这个苦主不肯去告,京兆府还有什么理由死咬着不放
先前无人帮扶的几年里,他还能在神都城里做小生意,赖以糊口,但是当乔翎决定重启这桩案子的调查,寻求公道之后,他反而待不下去,要远走他乡了。
真是太讽刺了
杨大郎坐在铺子的门槛上,默不作声地抽着旱烟。
张氏在屋子里收拾细软,间门歇里路过门口,瞧着丈夫的背影,红了眼眶“当家的,真的要走吗”
杨大郎说“走。”
几年前,张氏是希望跟公公和小叔子他们一起离开神都的。
何必呢,别人都走了,就自家几口子人还死梗着脖子在这儿。
为了争一口气
可这口气争得太可笑了。
对蔡十三郎来说,这是个再滑稽不过的笑话。
那时候她哭过,也骂过他,打过他,可他就是不肯走,反而叫她带着孩子跟公公和小叔子一起走。
可她最后也没走。
骂骂咧咧的,跟丈夫一起留了下来。
可是现在,京兆府有人要来重新查这案子,他反倒又要走了。
张氏提着包袱在门里呆站了会儿,忽然恨恨地将手里的东西丢到了地上
连同她自己,也被自己丢到了地上。
“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啊”
她放声大哭“凭什么”
昨天夜里,蔡十三郎的奶兄弟趁着夜色登门了。
环顾了这间门简陋的铺子之后,轻飘飘地丢下了三千两的银票“十三郎宽厚,叫我来把你们卖祖宅的钱送来,你们当年只卖了一千五百两,这可是整整三千两银票”
他说“做人呢,得知道见好就收,你爹年纪大了,几个孩子又都还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办”
他拍着杨大郎的肩膀,也瞧见了杨大郎脸上的神情,因而不屑起来“别太贪心了,拿上钱,再也别回来了”
京兆府。
崔少尹曾经也是个热血青年,经历过的,见过的多了,心思也就改了,满腔热血也就渐渐地凉了下来。
他能够理解杨大郎,也明白乔翎此时心中的不忿。
崔少尹说“这不是你的错,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