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衣小娘子略略一顿,朝她点一下头,取了原本一人看中的那一份到手里。
两人又一处去柜台那儿结账。
那收账的伙计也机灵,瞧了眼一人手里的卷子,就晓得是预备着要考国子学的,当下热情的推荐起来“我们店里有很多相关的书籍呢,还有算学大家的解析版本,对于考试很有帮助,需要我这边帮一位推荐几本吗”
包大娘子想了想,问“有硬笔没有我在这儿做一做算数那部分的卷子,如果趁手的话,就无需再买别的了,如若不趁手,就再买几本对症下药的解说书。”
这话才说完,伙计便递了一支炭笔过去“娘子里边请,随便寻个地方坐就成了。”
包大娘子向他称谢。
那紫衣小娘子迟疑了一下,说“也给我一支笔吧。”
伙计笑着将笔递上。
先前一处买卷子的两个人,重又坐到了一起。
包大娘子天资不俗,底子打的也坚实,这两年虽说没再进学,可也管着自家房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翻到数算那一页略略打量几眼,便有了思路。
她做的很快。
一份卷子做完,不禁微微有些自得手还没有生嘛
转而去瞧身边那位紫衣小娘子,不由得暗暗心惊,当下再没有半分得意之心。
包大娘子以为自己的速度就够快了,没想到那位紫衣小娘子竟早就停了笔,神态自若,姿态随意的坐在旁边,俨然是成竹在胸。
她心说,果然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呢
包大娘子决定还是买几本解说书回去,临走之前,又笑着同那紫衣小娘子道别。
那位紫衣小娘子虽看起来冷冰冰的,基本的礼貌倒是并不缺少,也客气的点一下头,道一句有缘再会。
包大娘子走了,店内书案前便只留下那紫衣小娘子一个人。
她攥着手里的那支炭笔,目光呆滞的落在数算部分的第一道题上,满心恍惚。
为什么最后算出来,马车里还有四分之三个人啊
这种水平真的能混进国子学吗
感觉绑架出题官,亦或者去偷考试原题都比自己考试来的简单啊
再从当铺里出来的时候,乔翎仍旧怀抱着那个油纸包,活像是一只偷到了灯油的快活老鼠。
梁氏夫人都有些纳闷儿“怎么这么高兴”
有着昨夜一起毁尸灭迹的情谊,乔翎倒不瞒她,如实道“我想出一个法子,来探寻我的身世了”
梁氏夫人听得暗暗一惊“你居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乔翎说“我阿娘生下我没多久就去世了,我对她没有什么印象,至于爹爹,就更不晓得了。”
梁氏夫人听着,不禁有些心疼,不好继续再行追问,最后只闷声道了句“噢,这样。”
乔翎自己看起来倒是并不十分感伤“我阿娘要是在,肯定不希望我伤心呀,没什么不能提的从小到大,老师们待我都特别好,师姐师弟们也好”
她语气轻快,显然是个快活的姑娘。
梁氏夫人见她似乎能看得开,不由得嘟囔了句“原来你真不是圣上的女儿”
乔翎险些给闪到腰“到底是在外边说我是他的女儿啊,真是够了”
梁氏夫人说都说了,索性直接问了出来“那为什么你能在宗正寺报账啊,这不是很奇怪吗”
乔翎“哎”了一声“这就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啦”
梁氏夫人道“那你慢慢说,我有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