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惊之后,她猛然拔腿,扑上前去“喻增”
“喻增我终于找到你了”玉屑霎时间双眸通红,她抬手撕扯着喻增的衣袍,声音里满是恨意“是你都是因为你你去信诓骗于我,害我杀了殿下”
“殿下竟还为我这个该死之人安排了后路,殿下竟还救了我你知道我有多么恨你吗”
玉屑仿佛要裂开的眼眶里淌出泪水,旋即又涌现出惧意“殿下找我索命问罪来了”
她神智错乱多年,根本分不清虚实真幻,先前雨夜中那一面,她只当是自己见到了殿下的冤魂,那夜她曾问婢子知错了,殿下能原谅婢子吗
她得到了二字不能。
因这一声“不能”,她日日夜夜都备受煎熬,兼受惊之下,屡屡欲寻死赎罪,但都被拦下了。
而这一次,她的手脚不曾被束住,没人拦她了。
求死,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赎罪解脱之法。
“你随我一同向殿下请罪向殿下请罪”
玉屑抓破了喻增的脖颈面容,众人的注目让她更加恐慌,而后她看到了褚太傅,那是殿下的老师
愧疚,恐惧,彷徨
种种情绪冲击之下,她发出一声尖叫,蓦地撞向了祭台的石阶。
她出现的突然,寻死的动作也极其突然,鲜血很快洇开,宫人内侍惊叫,人群哗然。
喻增看着玉屑微微抽搐的身躯,没有同情,只有感同身受的解脱。
玉屑已经自明了身份,她的死,进一步证实了喻增的话。
喻增撩起衣袍,向祭案跪了下去,高声道“皇天后土,李氏列祖在上罪奴喻增,参与十七年前毒害先太子李尚案此罪不容赦”
“除此外,这十七年间,罪奴执掌司宫台,充当荣王李隐耳目爪牙,亦是作恶无数”
“上将军崔璟秘密行军之际屡屡遇刺,是奴走漏其行军机密此因荣王李隐欲图除去崔璟,图谋玄策军兵权。”
“令其子李录求娶彼时尚为常家女郎的皇太女,亦是欲借常阔之手收拢玄策军。”
“徐正业起兵谋逆之际,朝廷粮草遭徐军拦截,同样是奴走漏此因荣王李隐欲图助长徐正业之乱,以谋坐收渔利。”
“徐正业起事之初,淮南王李通病故,实为遭人毒害,下毒者乃荣王李隐派去祝寿的家仆樊偶。”
“李隐暗存野心已久,为此不择手段,毒杀储君,谋害宗亲,暗助反贼,挑拨李逸起兵”
喻增每言一桩,四下的躁乱便愈甚。
最后,喻增双手呈上一封封密信“此乃益州荣王府多年来与罪奴通信之证,请愿辨者过目。”
一旁,一名鬓角花白的官员,双手颤颤地接过。
这些书信是喻增多年来所留,被他悉数藏于京师宅邸暗室之中,除他之外,没人知道那暗室的存在。
他一直在等这一日,将一切公之于众的这一日。
书信自然不会是李隐亲笔,也不会加盖荣王府印记,但喻增所挑书信大多具有指向,通过其上所述事件,结合信上所署日期,有心者便不难辨认它们的来处。
有面色变幻着的宗室怀着辨认之心,上前查看那些书信。
这时,褚太傅的声音已再次响起。
“李隐为登皇位,无所不用其极披仁者之皮,行恶鬼之举使范阳段士昂挑起战乱攻至洛阳,不过是惯用伎俩”
“如此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