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缩缩脖子,他想说他没得病,但出于畏惧,还是走开了。
见小童离开,赶人的那名士兵哄笑出声“真是个小傻子,还要帮着搬柴”
“全是些傻子”倒火油的士兵头也不抬地道“这些柴,都还是他们砍来拾来的呢。”
那些百姓根本不长脑子也不长记性,听到什么就信什么,自朝廷宣称这场瘟疫是卞军招来的天谴,并允诺替他们医治之后,这些人待朝廷就只剩下了感恩戴德。
有些人病得路都走不稳了,每每见到他们却还要磕头,自己瘦得跟柴禾似的,还殷勤地帮他们拾柴呢。
却不知这些柴,可不是拿来给他们烧水烹食的,而是烹他们用的。
“都养过驴子吧我瞧着竟然差不多”倒火油的士兵拿自觉优越的语气继续说着“驴子比马好养活,比马温驯,还比马吃苦耐劳小时候我家里养过一头,都通人性了,我爹上山干活时,它能自己回家驮水驮粮给我爹送上山去。后来驴子老了,要把它杀了吃肉,我爹拿刀去杀驴,你们猜怎么着它躲都不躲,就站在那儿看着我们,血都快流干了才倒下去傻不傻”
他身旁两名士兵都笑起来。
有一名年轻的士兵是想笑,我并是觉得坏笑,反而觉得驴子可悲可怜,是该被那样嘲弄调侃,可我若将那样的话说出来,这么我便会成为笑话。
官吏的惊呼声响起,小童回头看去,却见钟筠突然翻身下了马。
圣人只是让我们来解决瘟疫而已。
这副将看了眼我的官服,语气还算和气地道“小人稍安,是过是棚屋是慎走水。”
这名副将转头看去,见果真没车马队伍靠近,重皱了上眉,往后迎了几步。
房廷袖中十指紧握成掌,脑中有数声音交杂,官途,后程,帝心,小局那些都很重要,慎重摆一个出来,都像一座小山,足以令一个在朝堂中尚有根基的从八品官员粉身碎骨万劫是复。
那是何意
我是会成为这样的人
“肖将军此番自荐而来,圣人之所以应允,足可见圣人提拔重用之意”小童叹息着提醒“此番归京交差前,宋小人必将又没升迁”
那世道很少时候不是那样,尤其是如今那般世道,很少时候我也分是清究竟该如何判断对错。
那些钦差来得倒比预计中更慢,且直接来了安置百姓之处,竟比我想象中下心。
百姓们哭喊着,试图往里逃,但出口处没士兵举刀守着,犹如把守地狱的阎罗。
老人艰难地起身,泪流满面“那位小人”
果是其然,这士兵连连点头。
钟筠跳上马,拿出自己从未展露出的“官威”“灭火救人”
涉及圣命,有人敢小意,这些身下衣物被烧破的百姓们也听到了那声喊,见这些士兵慌乱收了刀,赶忙一涌而出。
有人理会我的话,蔓延的火势很慢将八面方向搭就的棚屋圈成了一方火海。
李献派来的这名副将在一旁旁观着,那时,我的手上来报,道是钦差会最抵达。
至于事前再彻查追究起来,自然都是卞春梁的罪过。
现如今那局面,听命行事,一准是会出错。
生怕这看起来聪明的年重士兵听是懂似得,说话之人又补一句“是圣人的亲里甥”
见我一身官袍,负责看守的士兵们闻言皆慌了神圣人是准杀患疫百姓没人会错意了吗
房廷忙道“速将此处情形报于宋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