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逞强赶赴前线,如此也好,恰给了他们顺理成章取回兵权的机会。
一个借着乱世这股东风,迅速扬名的小女郎,打了两场胜仗,便当真以为自己本领了得,能独吞得下江都这处宝地吗
她怕是根本不知道,她的种种霸道之行,以及在江都的诸多出格举措,究竟得罪了多少人,又触犯了哪些人的利益
那些提议让监军接管江都兵权的官员,哪个不是早已视她为眼中钉
如此不自量力之人,到头来,却根本无需他人出手,眼看便要亡于自己的狂妄之下了。
不是放下大话,倘若江都有失,她便提头来见吗
能否履行诺言,端看她是否能够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众人离开后,姚冉站在原处,无声收紧了十指。
这些所谓朝廷官员,真正关心的根本不是战事,而是刚嗅到江都危急的气息,便急于派出各自爪牙,试图来分食江都了
口口声声为国为民而虑,实则全是唯利是图,以及狭隘的傲慢。
从这数日的态度来看,姚冉觉得自己甚至可以认为,他们已认定、更甚是希望海上传来战败的消息,以此满足自己分食利益的企图,及心中对她家大人的不满。
他们不满那个行事张扬自我的“小女子”处处压在他们头上,他们很乐见那个“小女子”就此跌落,然后他们便可以傲慢地说一句“早就说过,区区女流,何堪大任”。
哪怕,那个“小女子”的跌落,要以无数将士的性命鲜血作为代价,他们也依旧乐见,并不吝为之窃喜。
他们不在乎真正的输赢,他们看不到长远的得失,他们眼中只有自身党派,乃至整个父权的利益与输赢。
国难当前,民生煎熬大人为江都呕心沥血,而今拼死杀敌护国之际,却要遭如此蛀虫趁虚觊觎
江都是经大人之手重建,不该毁于倭军之手,也不当由这些争权逐利之辈肆意摄夺
姚冉心底烧起一把怒火与哀愤,又不禁怨怪自己仍然力量渺小,不能在后方替大人分忧更多。
她很快收起无用的心绪,寻到王长史与骆观临,将那“一日之期”说明。
骆观临听罢,心中竟也跟着生出一股无名怒气,那些只知弄权之流,值此乱局之下,吃相愈发难看了
除此怒气之外,他又怀有两分不为人知的心虚,他这几日反复对照钻研过了,他之八字,竟果真有妨克上主的可能
他很想将那些书给撕了,只当它们危言耸听,但这也不妨碍他很想将常岁宁的八字取来一观,好看看她的命硬是不硬,经不经得起旁人来克
骆先生的复杂心情暂且按下不说。
当务之急,是尽量商榷出应对缓冲之法。
当日,刺史府即暗中使人秘密赶往军中,再次探问海上军情。
天色将暗之际,忽有一队十人快骑踏着晚风归来,却非刺史府派去的人。
这些快骑来自军中,他们在刺史府下马之后,疾奔间,口中即高呼道“捷报捷报”
军报本为严肃之事,但他们的报捷声中,俨然掺杂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与兴奋。
消息很快传到王长史等人耳中,姚冉是最先赶到前堂的,就连骆观临也丢下笔,快步跟了过去。
喻增未曾前来,但那些官员很快赶到。
他们到时,正听那报讯的士兵高声道“此番对战倭军,我军大捷”
“大捷”一名官员上前来,微眯着眸子问“不知是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