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戾气与杀气兼备的祈福方式实不多见,比起拜佛,或许你更适合去扎小人。”
听到兄长的声音,魏妙青回过头去“扎小人那是要生辰八字的,我到哪儿去弄那些倭贼的生辰八字”
她不是不想扎,只是门槛太高。
“你还当真想过”魏叔易抬眉“日后少去钻研这些巫邪鬼神之说。”
魏妙青从蒲团上起身,理了理衣裙披帛,才仰着脸不服气地道“兄长单要求我甚作甚,不信鬼神,为何不从兄长做起”
魏叔易面带微笑,看向佛像“自然是因为兄长做不到。”
怕鬼,是母亲赐予他最大的软肋。
魏妙青不知其中纠葛,“嘁”了一声“我看兄长只是做不到不去挂念常娘子吧从前常娘子未上战场时,可从不见兄长日日上香祈福。”
魏叔易没有辩解,只去点香。
“阿兄,单是上香怎么能够,常娘子又不是菩萨,她怎知你心意”魏妙青恨铁不成钢地道“兄长这双手别只知道上香,倒是也写封信啊。”
虽说之前她已在心中把不争气的兄长抬下去了,但怪只怪常娘子太好,她又总忍不住想将兄长再抬回来试一试
一边埋怨手中的骰子不争气,一边又总想再开一把在此一事之上,魏妙青很有些赌鬼的影子在身上。
而此刻,她眼中那只开了一点的骰子,终于有了转面的迹象
魏叔易将香点燃之际,声音很轻地道“我是该写一封信给她了。”
他并非不想给“她”写信,只是一直未能鼓足勇气。
但此番东罗或有与倭兵合力围攻她的可能,她身在战局之中,一心抵御倭寇,恐有忽漏之处他想,他需要去信提醒她一番,让她留意应对。
是“她”也好,是“他”也罢,如此形势下,战局与她的安危最重要。
魏叔易于书房中写信时,长吉从外面走进来,手中捧着五六册书,说是女郎叫人送来的。
“放下吧。”魏叔易笔下微顿,抬眼看过去。
因近日妹妹总在念叨抄书之事,于是他也知晓它们的来处,这些书与“她”有关,是她宁可被帝王猜忌被群臣指摘,也要留给江都及天下学子的明亮星火。
时间在她身上好似突然变慢了,直到如今,他也时常无法可想,她究竟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日内做了这么多的事。
她身上那旺盛的生命力,与蓬勃的生机,是令人惊奇仰望的,虽然她的来历本就不凡可是,据这些时日他了解到的有关先太子殿下的旧事来看,“她”的不凡与煊赫,并非只是天生。
在那些他未曾触及到的岁月里,“她”便已经在那一场场灼人体魄的战火中,煅烧出了最意气飞扬,而又坚定无惧的灵魂。
或许,他不该以区区性别来困缚有关“她”的一切只是他的心意要如何安放,仍尚未可解。
魏叔易认真细致地折叠好信纸,塞入信封,对灯封漆,动作慢条斯理却透着无声专注。
做好这一切后,青年将信封递出去“令人秘密送去江都军中。”
“是”长吉目光炯炯地接过,动作格外干练。
魏叔易疑惑地看了眼下属退出去的背影,这振奋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领下了什么拯救苍生的差事。
长吉的振奋是有原因的,这段时日他只要一想到崔元祥在江都常娘子军中干正事,便会心生焦虑,有种被甩出一大截的不安。
最初,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