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易抬手“臣请陛下再为常刺史增派兵力,用以加强海防,以御倭兵,并威慑东罗”
此言出,立时招来了反对之声。
“还要增派兵力魏侍郎可知如今用兵之处几何,养兵消耗之大,已非户部能够调转”
“那常刺史如今手中已有八万大军,更不必提沿海各州防御水师也可由她调动,她还要多少兵当年先太子殿下大败八万倭军水师,统共也才用兵不足四万”
魏叔易微拧眉“可当年先太子殿下所率乃是玄策军,精锐程度远非这八万士兵可比,而今时之局面,艰难危急更胜过当年,岂可一概而论。”
有官员冷笑着道“要我说,最不可一概而论的,还当是领军之人想当年,我大盛朝储君威名远扬,还未对战,便足以叫倭军闻风丧胆”
“而今却由一个十七岁的女娃领军,不知道的,还要当我大盛无人可用了。这般情形下,叫倭军和东罗觉得我大盛江南水师软弱可欺,于是合力攻之,倒也是顺理成章之事了”
这番话,让那些早已不满常岁宁的官员纷纷附和起来,很快,便有人提议易帅,至于用来顶替的人选,在他们口中好似只要是个男子,名号上传出去,怎么着也比一个弱质女娃听起来有威慑力。
“战场不比它处,令女子为帅,本就是涨他人威风,灭自身士气之举,万望陛下重新择帅”
“请陛下重新择帅”
一片提议易帅声中,马行舟一时也陷入了思索,魏叔易独木难支时,褚太傅不急不缓地出了列。
他看向声音最响亮的那名官员,拿讨论的语气问“令女子为帅,是为涨他人威风,灭自身士气之举,这个说法,不知邱大人是如何得来的”
“太傅,这是显而易见之事”那名官员不愿与褚太傅呛声,语气乖顺了许多“女子为帅,总归缺乏威慑力。”
褚太傅笑了一声“你口中的威慑力,怕不是你的想象力吧。”
那官员一噎,刚要说话,只见褚太傅已收起了平和之色,眉眼渐变得沉肃起来“据老夫所知,倭军在海上反复徘徊近两月之久,才敢出兵试探,若果真如邱大人所言,他们认定我朝抗倭元帅软弱可欺,为何迟迟才敢伸出爪牙”
“倭军之所以观望良久,正是因为常刺史是为横空出世之将星奇人,横空出世便意味着未知,未知即为不可测故而倭军迟迟未敢轻举妄动,反而先令探子反复试探”
“老夫不认为,换一个资历战功比街头乞丐的钱袋还干净明了的男子武将顶上,会令倭军观望至今”
“什么是威慑力让倭军观望良久,为整肃海防操练水师争取到了最大的时间,这便是她的威慑力”
“何又为灭自身士气常刺史如今所领八万士兵,当初人人都愿留下跟随常刺史一同抗倭,最后甚至只能抓阄留人,此事在军中已成一则美谈试问,如此得将士信服之人,邱大人说她灭自身士气,究竟何来依据”
面对这一声声咄咄之问,邱姓官员已经脸色青白,说不出话来。
末了,褚太傅环视四下,拿厌蠢症发作得很彻底的语气道“在朝为官,商榷要事,单凭一厢情愿之空想,便敢妄加提议易帅大事,是为德不配位之举,上愧天下,下愧黎民,既蠢且恶也”
若说方才只骂姓邱的,现下便是在骂所有提议易帅之人了。
一名门生低声劝道“太傅消气”
“消什么气,老夫听着这些自私自利的蠢话便来气”褚太傅怒气难消,又道“时局使然,增派兵力,又有何不可何为当年先太子殿下只率不足四万兵力,当年之事岂可相提并论诸位当年穿开裆裤的还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