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师父既有预料,为何不设法阻拦,而是间接埋下了促成此事的种子呢
师父生前分明一直在教导他们要遵循天道法则却为何又要“准允”师兄做出此等有违天道之事
还是说师父的“促成”与“不阻拦”,便是在“顺应天意”
道人仰望天穹,一时只觉难以参透,但此时可以肯定的是,师兄尚有一线生机,那生机便在师兄逆天换回的那个“人”身上。
他便道“当务之急,师兄还当尽快去往江都,与那人言明内情牵扯,方为师兄续命之道。”
无绝“你先想办法将我身上这招人嫌恶的气场祛除掉”
道人无奈摇头“请师兄恕我本领浅薄,这些时日翻遍师门古籍,却也未能寻到祛除之法。”
“那想法子压制住也行,我记得师父当初留下了不少宝物,你先借我用一用,我想到了解决之法再还回来便是”
道人更无奈了“最大的宝物已在师兄身上了,料想它已最大程度在为师兄压制了,师兄若不信,大可脱下这扳指一试。”
无绝作势不信,捏住那扳指就要摘下,但看一眼身强体壮的师弟,动作却又顿住,还是不试了,他怕没了这扳指压制,他当真会惹人嫌到直接被师弟揪住暴打。
棍棒之下不单出孝子,还出好脾气师兄,无绝被迫情绪稳定地问“师弟,当真没其他办法了吗”
他之所以回师门,就是为了解决此事。
道人摇头,难得劝慰一句“虽是招人嫌了些,但抓住那一线生机才是正理,师兄,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无绝的眉毛发愁地扭在一起,他并不在意世人眼光,可一想到老常甚至是殿下,也会拿嫌恶的眼光看向自己,便觉难过委屈,好似人活一世终究成空。
士为知己者死,也为知己者活,若知己者不再知己,而要反目生厌这种“赖活着”,不要也罢。
他不惧死,却惧真正的自己在主公与好友眼中以此种灵魂抹灭的方式“消失”,因而不敢轻易相见。
无绝靠在椅中看着天空,心中有些空落落无所依的消沉和难过。
此时,又一名童子快步而来,叉手行礼通传道“有一名道友前来访见门主。”
道人抬眉,此处隐蔽避世,知晓的人并不算多,且布有障眼阵法,谁会来此寻访
因而问“来者何人,是何模样”
“是位须发皆白的道长,自称道号”童子想了想,才道“道号天镜。”
“天镜”道人略微惊讶,下意识地看向师兄,他记得当今那位国师的道号便是这个
无绝受惊弹坐起身“见鬼,他怎找来了”
这老货无事不登三宝殿,必是察觉到了他诈死,一路追踪至此
此刻,天镜正与左右二人道“此处主人不喜他人叨扰,你二人在外等候。”
那两名虽穿着道袍,但周身气势内敛的护卫闻言应“是”。
他们奉旨跟随国师出京,国师一路云游,常有访友之举,已不足为奇。
不多时,那名童子折返,拿稚嫩的声音道自家主人请道友进去说话。
天镜跟随那童子入内,沿途观去,只见此处山院并不算大,与昔日他记忆中的道中名门相去甚远。
天镜很快见到了此地的门主,抬手含笑见礼“无为山人。”
道人无为目露惊讶,笑道“我携师门已避世多年,没想到今日能见到天镜前辈前来。”
天镜的目光落在那空荡荡的藤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