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拆一封,也是来自乔家的,是乔央所写,字里行间多是在为“无绝之死”感到伤怀,但伤着伤着,又逐渐有庆幸喟叹之感,这份庆幸,源于“阿无”。
阿无是哪个
常岁宁疑惑地往下看,待看罢了乔央笔下的前因后果,不禁一阵沉默。
合着无绝在乔央那里,已转世投胎成狗崽子了
看着乔央借此来宽慰于她的那些话,常岁宁心底又生出一股愧疚来,或许她至少该将无绝还在世的消息告诉乔央吧可现如今无绝抱病之下,尚且下落不明
若她不能将无绝平安地寻回,此时将内情告知乔央,或会让他经历第二次伤怀。
她定会将无绝找回来的,待到那时,她再去信向乔央报平安不迟。
反正现下,尚且有“阿无”在安抚着乔央
在此之前,就辛苦阿无暂时“假扮”一下无绝好了。
如此说来,阿无虽是只小小狗崽,肩上的担子竟也颇重,小小年纪就要为了生计而被迫做他人替身呢。
替身正在乔央怀里喝奶,那正主呢
常岁宁看向窗外,所以,无绝到底去了哪里
同一刻,距离常岁宁的刺史居院不远的一座独院的卧房内,姚冉也在看信。
她这些时日一直为誊抄藏书之事忙碌着,今日才算事毕,得以回到刺史府中。
这座院子是她随常岁宁刚来刺史府时便住下的,只是此前是她独住,今日回来后却发现,院中多了名仆妇,问了才知是常岁宁为她备下的,用来照料她的起居琐事。
姚冉本要拒绝,但那妇人当即便跪下了,冲姚冉一阵叩头,妇人说自己的丈夫在战乱中死掉了,她尚有两个女儿要养活,好不容易在刺史府找到了一份差事,求着姚冉让她留下。
末了,又道婢子不会妨碍您做大事的,刺史大人说了,大事需要人做,小事也需要人做,有婢子帮您料理好小事,您才能专心去做大事。
姚冉闻言,片刻,到底抬手将人扶起,含笑道那从今往后,你我便各自做好分内的大小事。
此时妇人正在为姚冉整理衣物,姚冉静坐读信,不觉间皱起了眉。
她的父亲竟在信中质疑她家大人的能力非是出自自身,断定她家大人背后有意图不明之人在借大人之手搅弄风云
又叮嘱她,务必要多加留意此事,一旦察觉异样或可疑之人,定要及时去信告知他。
姚冉看着信,皱眉许久,才研磨提笔回信。
她人生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对父亲的举动表达了不满,她与父亲清楚地说明了自己的底线,如今她得大人重看,自当尽心尽忠。莫说父亲之言毫无凭据了,纵然确有其事,她也不会去刺探泄露大人之事。
总之,她是大人的人,背主之事,宁死也绝不会有,惟望父亲见谅。
此次看在父女的情面上,她只当不知,但下不为例,若父亲再有此类行径,她便只能将父亲来信交由大人过目了。
最后,问父亲、祖母、叔婶安好。
不孝女,姚冉敬上。
次日一早,姚冉便将信送了出去,至于姚廷尉看到这封信是何反应,暂时无从得知。
得知常岁宁昨日进账三百余万贯钱的骆先生反应不小,同作为刺史书房中的门客,刚带人清点完那些金子的吕秀才并不隐瞒地小声道“听说是刺史大人的一位朋友所赠”
听闻是赠,甚至不是借,骆观临更觉吃惊了。
世上竟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