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岁宁有些愕然,所以这一口口箱子里装着的都是银子
李潼也看过去,在心中“啧”了声,她对银钱历来敏锐,这么多口箱子,粗略一观,数十万两银至少是有的。这位崔大都督已遭了崔家除族,出手竟还这般阔绰。
“本欲折换成银票,但思及战乱频发,如此大的数目恐常刺史之后支取不便,便还是送了现钱过来。”虞副将说着,从怀中取出崔璟当日写下的那张字条,恭敬地递给常岁宁
“统共折钱约有三百六十七万贯,请常刺史令人过目清点。”
常岁宁接过字条的手微微一顿。
李潼倏然瞪大眼睛多少
三百多万贯
这么些箱子,不应当呀,除非里头是
此刻,虞副将已示意手下将那些箱子打开,李潼看去,只见那一口口被打开的箱子里,满当当,金灿灿
里头根本不是银子,全是金子
一两金等同十两银,一两银为一贯钱如此一来,同箱子的数目便对得上了
李潼看着那在午后的阳光下分外刺眼的金灿之物,一时只觉惊讶万分,她原先只当是数十万贯钱,感慨这位崔大都督倒也阔绰,可眼下才知分明是数百万贯
虽说是大盛首屈一指的武将人物,玄策军上将军,可背后无家族支撑,出手便是这般惊人的数目,怕是得把家底都送来给她常妹妹了罢
须知江都最富的盐商蒋海,先前也不过捐银百万贯。
如此换算,岂非一只崔大都督,等同三只蒋金鸡,且还有得富余
李潼自幼泡在宣州那等富贵地,最不缺的便是金银,此刻的惊诧有三成是因这数目之大,余下的七成便是冲着崔璟的用心去了
但王长史不同,他此刻远远地瞧见那些刺眼的箱子,激动得双眼放光他就说是贵客嘛让人帮忙搬抬时,他便猜到里头是钱了
只是本以为是白的,没成想是黄的
这颜色,可太叫人心生喜欢了
常岁宁看着手中字条,其上是崔璟的笔迹,上书叁佰陆拾柒万贯七字。
三百六十七万贯
当年她率军攻打北狄时,一年十万大军的军饷,也不过两百万贯。
常岁宁来不及思索眼下这数目为何有零有整,便已下意识地道“这些我怕是不能收”
这数目太大了,好似将家底都搬给她了。
虞副将忙道“常刺史您放心,我等是秘密来的江都,无人知晓此事。且这些银子来路清白,皆是我们大都督这些年来攒下的俸禄和军功赏赐所得,您只管放心用”
常岁宁当然知晓它们来路清白,皆是崔璟这些年来打了无数场胜仗、一刀一枪换来的。
正因此,她才觉得这数目太“重”了。
但他似乎很不当回事,前不久她收到了他的回信,可他在信上竟半字未提让人给她送钱之事,这数百万贯钱,竟都不值得他在信上提一句么
“我等此番是领了军令来的,若常刺史不收,在下实在没办法同大都督交代”
“横竖我们大都督如今孤身一人,又是铁了心非您不咳,又是铁了心不娶妻不成家的,这些东西留着也是无用”
虞副将话至此处,不禁暗忖纵是元祥在场,必然也要为他那看似漫不经心的口误,而感到惊艳吧
自我肯定的虞副将又接着道“且如今局势莫测,大都督在京中也没个可托付的人,倒不如都交给您,您能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