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视间,骆观临通红的眼睛微颤了颤。
“说到此处,先生便不好奇,我为何会如此执着于先生吗”常岁宁正色道“因为我知晓徐正业之道是争与毁,而先生之道,是守与救。”
“先生不愿归顺于我,是因在先生眼中,我至多只是第二个徐正业。”常岁宁看着神情一点点变化着的骆观临,道“可先生想错了,我与徐正业不同。正因不同,故我杀他。”
骆观临情绪不明地看着那声音不重,却字字稳稳砸在他心头的少女,只听她最后道
“徐正业不愿做的、做不到的,我可以。”
骆观临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就凭你吗”
“嗯。”常岁宁神色如常地轻点头,认真到不像是在自夸“先生,我的优点很多的,我不单擅长杀人,在其它方面也称得上天赋异禀。”
骆观临自嗓子深处挤出了一声怪笑,他从未从一个人口中听过如此直白的自夸,她甚至懒得修饰言辞,或以事例来侧面烘托,只用最直截了当的话语来称赞自己。
此刻他在笑对方的天真狂妄,更是在笑自己竟然认真听对方说了这些悬浮之言倘若对方不是在刻意假装天真的话。
见他神情不屑,常岁宁便提议“先生若是觉得单凭我不足以成事,那何不一起呢能得先生同行,此行便多一份胜算。”
“”骆观临只觉这辈子都没遇到过此等人,无论你是何态度,她总能再次将话题引回到她的目的之上。
说她狡猾多变,却又称得上诚恳礼待。
但思路如此机敏的一个人,他又焉能相信她所言都是真话
须知当初他就是被徐正业那些甜言蜜语给哄骗了
若他今次再因这些动听言语,而一头扎进去,那他也未必太好骗了整个大盛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如他这般天真烂漫、痴傻纯白之人来
同样的当,他绝不会再上至少不会再轻易上第二次了。
骆观临心中不可遏止地生出了一丝动摇,嘴上仍在道“不必再多费口舌了,我意已决”
他话音落,正期待着对方再说些什么时,忽见常岁宁从椅中起了身,叹道“也罢,看来今日这瓜,我是强扭不得了。”
骆观临一愣。
什么意思
这就放弃了
他于愕然之后,继而生出“果然如此”的寒心之感来呵,果然也并没有几分真心与诚意
这样的人,料想她口中之言本也没几分可信
“今日事多匆忙,暂且如此吧。”常岁宁交待道“阿澈,骆先生是文人,需多加礼待。”
阿澈应下。
见那道身影就此离开书房,骆观临心如死灰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一个痛快的结束。
却听耳边少年询问“骆先生,您平日里吃力吗”
此言古怪,骆观临费解不语为何要问他平日里吃力与否,这算是哪门子见鬼的临终关怀吗
阿澈紧接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您受不受得住大力气我待会儿需将您劈晕,于轻重之上您可有什么要求吗”
骆观临“”
劈晕他
不是杀了他
下一刻,只见那过于“礼待”的少年从身后取出了两只麻袋来,一手拎着一只,认真问他“那您喜欢哪个样式的麻袋”
从未有过这般荒谬离奇体验的骆观临,此刻表情近乎扭曲,却又下意识地看过去有什么区别吗
阿澈认真解释“这个是十字吉祥扣的编法,这个是”
荠菜打断他的话“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