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个徒弟的确是有些天赋在身上的。
除了真人教学之外,孙大夫也同时选用了书本教学,将需要教授的内容手写成册,极大地减少了面对面口述的尴尬。
乔玉绵性情随和,一切以师父意愿为先,多日下来,师徒之间的气氛虽不熟,但也诡异地融洽。
且她看似柔弱,做起事来却极专注,肯下苦功夫,为了方便,乔玉绵这段时日多是住在常府,三两日回国子监一趟。
正如国子监乔祭酒住处,常年有常岁宁一间房在,常府内也一直留有乔玉绵的住处,就在常岁宁的居院旁边的小院中。
此一日午后,乔玉绵回了小院中歇息午睡。
或是因近来每日都在让小秋打听外面有关宁宁的消息,听得太多,有所思则有所梦
梦中,似又回到了去年宁宁在国子监与她同住的那段日子,她坐在廊下,宁宁在练剑。
梦里她看到了宁宁飒爽利落的身姿,末了,宁宁满脸汗水晶莹,收剑之际,忽而笑着将剑尖指向她,她定睛一瞧,惊喜地发现雪亮的剑尖之上,停留着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
她露出欢喜的神态,那只蝴蝶太漂亮了,翅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是她多年未曾见到的斑斓色彩。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想要去触摸那只蝴蝶,却见它忽然动了起来,翅膀荡起一层亮粉,蝴蝶飞扑向她的眼睛,她下意识地抬手挡在眼前。
乔玉绵在心中惊呼一声,再睁开眼睛时,只见那只蝴蝶静静停留在床帐的玉钩之上。
她微微一怔,慢慢坐起身来,呆呆地看着那只活生生的蝴蝶。
好一会儿,她才试探着伸出手。
察觉到她的靠近,蝴蝶忽然闪动翅膀飞离,乔玉绵陡然被惊醒,却又陷入更大的茫然当中,一时分不清现实与妄梦。
她就坐在床榻上,一动一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一名女使走进来“女郎醒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乔玉绵转头看过去,怔怔地问“小秋”
“婢子在呢。”小秋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旋即视线对上那道晶莹的眸光,一怔之后,不由试探开口“女女郎”
见榻上之人红着眼睛忽而向自己一笑,小秋连忙丢开手中的绣绷子与针线,快步往床边走去,一把抓住自家女郎微颤的手“女郎您的眼睛能看到了对吗”
乔玉绵似哭似笑地点头,轻柔的声音颤颤“小秋,你看起来和从前不一样了”
“当然了女郎已经好些年没见过婢子了”小秋再忍不住,抱住自家女郎,放声大哭起来“婢子就知道,女郎这般心善老天爷总会开眼的”
小秋哭了又哭,冷静些许后,却发现只自己在哭,女郎反倒在轻声宽慰她。
将自家女郎的肩膀都已哭湿的小秋抽泣着直起身来,只见自家女郎反过来拿帕子给她擦泪,边笑中带泪地道“这才刚能瞧见,我可不想又哭瞎了去。”
小秋忙不迭点头“是,女郎莫哭都交给婢子之后您若想哭便说一声儿,婢子代您哭”
就此事而言,远的不敢说,但年内,她的眼泪管够
小秋回过神,胡乱地拿衣袖擦了擦眼泪,这才赶忙道“女郎坐着勿动,婢子去请孙大夫来看”
平日都是她带着女郎去孙大夫那里,但今日情形特殊,万一女郎此时不宜走动呢
小秋走了两步,又忽而折返回来,取过一旁搭在花鸟屏风上的外衣,欲替自家女郎先穿好衣裙。
“给我吧。”乔玉绵笑着伸出手去“我想自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