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易面色微笑看向妹妹“本不必将心里话全都如实告知于我。”
魏妙青忽而掩口,她又不是傻子,没想如实告知他的,谁知怎么就说出来了。
看着与自家阿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妹妹,魏叔易对妹妹日后成为太子妃的可能更添惆怅。
而此时,他那令人惆怅的妹妹忽而又感到苦恼“不对,那位崔大都督就在荥阳呢,有他在,论起美色,哪儿还能显得着兄长啊。”
魏叔易心口稳中一箭,见妹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挂着体面温和的笑意起身,解下腰间佩帏,递向妹妹“朝廷之事非是你口中儿戏,此事你不必费心。”
魏妙青下意识地接过那荷包,打开一看,是几十颗金灿灿的金豆子,不由问“阿兄给我这个作甚”
魏叔易已转身离去,头也未回地道“得闲时可去回春馆抓几副对症的药来吃。”
“”魏妙青咬牙跺足。
正如魏叔易所言,赈灾之事非是儿戏,加之此灾与河洛士族之事同发,便更加容不得有分毫闪失。
次日早朝之上,听得河洛上报而来的受灾情况,及各部官员初步拟定的所需赈灾钱粮数目,不少官员都觉心口仿佛坠了块巨石。
中原本是大盛粮仓所在,可此次受灾如此严重,今年的夏收注定落空,且除此之外,朝廷还需要额外填补赈灾钱粮,损失可谓是双重的,巨大的。
如今各处兵乱频发,战事需要大量的钱粮作为支撑,国库已经空虚,此刻根本拿不出这么一大笔赈灾银。
但此灾不赈是不可能的,中原洛阳不比其它,绝不能生出灾民暴动造反的事情来。
“好在”接下来国库还有充盈的途径那些中原士族的全部家产,是一块很大的肥肉,尤其是郑家。
说到这里,如今这大殿之上,百官之中赫然又空出了不少位置,那是出身中原士族的官员之位,中原士族在被清算巢穴的同时,朝中为官的族人子弟也遭到了清洗,此刻大多在牢中等候最后的处置。
而今“罪证确凿”,一切尘埃于表面落定,便也该到天子给出最后惩处的时候了。
百官表面上虽不说,但心中大多都清楚,此中惩处轻重,注定要因为郑氏的“特殊应对”而有所不同。
作为中原士族之首的郑氏,先杀了祸首家主郑济,又主动献上一切家产与藏书,未曾有半点反抗之举,以求保全无辜族人性命,如此之低的姿态,可谓半点不像士族的做派。
且那位杀了郑济的前任家主郑潮,此次祈福有功,又有治水功劳,且得了荥阳百姓相赠万民伞
祈福灵验代表着天意,而万民伞代表着民心二者并存之下,有关此人及郑家的处置,便需要细细思量。
除此之外,中原之地一些有功名在身的秀才举子们,甚至呈了联名书入京,以表郑潮德行厚重,眼中从无士庶之分,请求天子开恩。
而将这封联名书呈上之人,是圣人钦点的那位新科状元,宋显。
宋显本也是中原人氏,他自称机缘巧合下也曾得过坐居草堂的郑潮指点学问,如此便算半个老师,老师身陷困局,身为学生不可缄默旁观,言辞间亦在为郑潮求情。
寒门出身的状元公及一众学子文人,替出身士族的郑潮求情,可谓摒弃了士寒之见,实在罕见。
大殿之上又有官员陈述此事,褚太傅听在耳中,心中却生出欣慰之感,天下文道共通大兴之机,或将由此开启。
且他觉着,郑潮此人此番于荥阳的种种自救之举大约,多少得有他那讨人嫌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