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通俗些,这背后不过也只是一段过河拆桥,分赃不均,分道扬镳,因而生怨的故事罢了。
徐正业双手紧握着插放在溪水中的长刀刀柄,忽而一字一顿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若说身手武艺是为天生奇才,可她当下所展露的,看待事物的态度与无声间的压迫气势,又当作何解释
此时此刻,她带给他的感觉,竟莫名令他有似曾相识之感,好像很久之前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徐正业定定地看着她,似要从她眼中找出藏着的真相。
“我是什么人。”她复述了一遍他的问题,语气悠然地答道“檄文上不是说过了吗,我乃将星转世,上承天意,特来杀你。”
“天意”徐正业忽然笑了出来,勉强将身子站直了些。
而后,他忽而拔刀,水珠裹挟着杀气,指向她“满口诳言,你承的什么天意”
那少女依旧稳坐马上,似笑非笑道“我以我为天,我意即天意。”
“所以,我想杀你,便是天意要杀你,分明是实话,怎会是诳言呢。”
“简直狂妄至极”徐正业一双猩红的眸子里,忽然现出一缕兴奋之色“但很好看来,分明你我才是同路之人”
能说出“我以我为天,我意即天意”此等大逆不道之言者,岂会是安分守己愚忠之辈
今日纵然他死,明后这江山,必也不可能安稳
他忽而仰天大笑起来。
而后,在水中踉跄上前两步,手中刀近乎要抵到常岁宁身前“我此刻可高看你一眼,你可敢与我堂堂正正分出个胜负”
“敢啊。”
常岁宁笑了一下“但我今日累了,看在同为武将的份上,愿意听你说这些临终之言,已很给你体面了。”
“且我如今也算小有威望了。”她看向徐正业身后,“若事事皆要亲力亲为,时刻上蹿下跳与人打杀,岂非显得太不稳重,少了些为将者的风范”
当然,打不过也是一条。
徐正业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如抱死志与她正面拼杀,她如今这躯体,八成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被他趁机挟持事小,被他打趴下,丢人事大。
现如今,她的面子和性命,可都是很值钱的。
常岁宁说话间,已握起缰绳,错开徐正业一步,马蹄散漫自他身侧离去。
徐正业却蓄力蓦地转身,奔追上前,挥刀朝她后背砍去。
常岁宁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抬起,反拔出背后长刀。
长刀出鞘之际,她已然在马背上压低身形,驭马,回身,横刀,掠去。
刀光迫人。
眸色凛冽。
徐正业举刀的手臂被斩断,断臂与刀,一同飞了出去。
他不可置信地踉跄后退数步。
“说不与你打,你还真上当啊。”常岁宁将长刀抛出,掌力击向刀柄。
“噗嗤”
长刀直直飞出,刺入徐正业的胸口。
常岁宁重新调回马头,未再回头看。
徐正业跪倒在水中,艰难挪动,仍旧不甘地要去拿回自己的刀。
数十支箭齐发。
他身形随着中箭一次次颤动着,而后头颅无力垂落,一切终归于平静。
“将军”白校尉细心提醒询问“可要带走徐贼首级”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