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还未开战,便已为对方的锐利士气所伤。
而这种冲击,在接下来的“对战”中,变得愈发汹涌。
随着常岁宁压低阵旗,众兵士见令而动,往前攻去。
方大教头高喝“迎战”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大意,严密关注战况,给予调动指挥。
但他很快即发现了双方差距明显,对面虽在进攻,虽在应对,阵型却在随着那少女手中阵旗一直在变换,时而如长蛇涌动,时而如狼群列队,气势汹汹而紧密,让人根本无从下手寻找突破口。
且他们在对战的过程中,始终能做到人不离阵,阵不落人,人与阵,阵与人,人与人之间皆默契非常,好似浑然一体。
而与他不同,那少女只以阵旗指挥,除了起初那声“列阵”之外,不曾有任何喝令之音,其手中阵旗在火光之下,随夜风卷动舒展挥舞,始终有条不紊。
双方演战,不得以尖锐兵器伤及同袍,但即便如此,他的阵型却还是很快便被对方冲撞的支离破碎。
很快,莫说前攻夺旗了,他们根本没有前进的能力,只能被逼得节节后退
一众观战的教头们看得焦急无比。
“左军留意旁侧”方大教头口中喝令声不断,但在那少女的指挥下,他的兵阵被攻陷的要处越来越多。
有士兵被冲撞跌倒在地,阵型越来越乱。
方大教头冷汗淋漓,他不停在修补拼凑,但于事无补。
他很快能直观地感受到,己方如一张东补西凑却仍漏洞百出的破网,而对方却似一堵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
在少女手中阵旗再一次挥动时,他看到自己已经溃不成军的队伍中,出现了那几名妇人的身影。
其中一名妇人踩着他军中一名士兵的后背,拿手中刀柄击倒一名护旗兵之后,紧接着一跃而起,夺下了他们的军旗。
“女郎”
荠菜一手握刀,一手握着敌方军旗,眼眸晶亮无比,朝常岁宁高声道“咱们赢了赢了”
常岁宁与她点头。
方大教头身形僵直,手中阵旗倏地垂落,脑海中骤然响起了那道声音“因为这十七万大军,在诸位的操练之下,如枯木朽株,不堪大用。”
彼时他们愤怒,他们讥笑。
而现在,那些声音全都消失了。
他看着那少女一步步走下高台,其身形看来仍旧单薄,让人总不自觉轻视,然而在那汹涌的欢呼声中,其周身气势,已给人无声岿然之感。
经此后,对方必能名震军中。
而他
他一局未胜,一败涂地,再无可能抬得起头。
此一事后,只怕无需旁人来卸他的任,他声望扫地之下,也再难继续做这个大教头了。
怪他目光短浅之下太过轻敌,不知人外有人,不自量力
“方某输了。”方大教头面色惨白,他朝那少女抬手后,即要转身离开此处。
“等等。”
那少女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朝他走来。
方大教头转身回头看向她。
“方大教头,我们还有一项未曾切磋。”她负手道“角抵斗力。”
方大教头不解地看着她“常娘子还要比”
三局两胜,对方已经全胜,威名也已立足,为何还要与他费事多比一局
他不及深想时,已听对方笑着答“我还想再多赢一局,图个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