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亲眼见罢,魏叔易才知对方缺失的那几根筋到底用在哪里了。
但这一“有失必有得”的现象,令长吉一度无力自闭所以,真正缺筋少弦的,竟只有他自己
长吉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试图努力找出自己缺失的筋在何处,但至今无果。
魏叔易道“为及时接应常大将军,我与肖将军率前军先行,后军慢一些,为防路上出差池,便由元祥他们跟随压阵,以便把控局面。”
常岁宁点头“如此甚好,很稳妥。”
“此行多亏了元祥他们。”魏叔易含笑道“无论圣人如何分功,我都要多谢崔令安。”
说着,笑着看向常岁宁“更要多谢常娘子,又让我不费吹灰之力便捡了个大功劳。”
这个“又”字,指的便是当初合州赵赋之事了。
那时他站在茶楼窗前,看着两名“小贼”熘进了他的车内,那小贼很是讲究,离去时,给他留下了一粒碎银,作为暂避的报酬。
碎银之下,还压着周家村拐子夫妇的供词。
那是他与她第一次见面。
也得益于她留下的那几张供词,他才得以格外顺利地揪住了赵赋的把柄,实在省事省力。
这次则更加省事了,他本是来捉拿李逸的,但连李逸的衣角都没碰着呢,便有人帮他将差事办妥当了。
“说来,魏某两次为钦差,皆得圆满完成差事,实在要多谢常娘子。”他笑着道“常娘子怕不是魏某的福星。”
他口中半真半假玩笑着,思绪却一度飘回到合州初识之际,一时难以抽离。
看着面前烤火的少女,他忽然又想到寺中那个雨夜里,崔璟的那句“抱歉,我不能说”,及那座神秘的天女塔。
“我也要多谢魏侍郎。”常岁宁道。
魏叔易笑着看她“常娘子谢我什么”
“谢你让我杀了李逸。”
“谢我不曾拖累与你么”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
常岁宁看他一眼“都有吧。”
魏叔易便又笑起来,笑声爽朗疏阔。
“不过,说到杀李逸,他口中那徐正业的要秘”他好一会儿才停下笑声,伸出双手放在火堆上方烤着,他的手如其人,十指骨节修长,肤色白皙温润,一看便是只用来执笔的手。
他不紧不慢地道“我令人审问了那幕僚,据他最后吐露,徐正业的要秘便是生性好美色”
徐正业好美色算什么要秘
常岁宁“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要秘,倒是难为他了。”
再审下去,就差将徐正业每日都要吃饭喝水上净房这一连串的秘密抖出来了。
这幕僚也是倒霉,跟了这么一个主公,临死之前还给他挖了个坑。
但想到李逸所为,多受幕僚怂恿,常岁宁不免觉得,二者是为互相成就,倒也没有谁更倒霉一说。
“不过,此人倒招认出了一件紧要之事”魏叔易神色正了些“他称李逸之所以能密杀贺危,是因提早便知晓了圣人易帅的打算,及将要顶替他的人据说是得了一封密信告知,但李逸也不知信是何人所写。”
此一点常岁宁已经从李逸口中知晓了,此刻便道“所以,京中必有内奸,只在朝堂之中,天子近旁。”
否则不可能提早知晓如此隐秘的消息。
魏叔易下意识地看向她“这内奸常娘子是否有怀疑之人”
常岁宁摇头“我对天子近旁之事并不清楚,无从怀疑猜测。但这内奸是为何人做事,我倒有怀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