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镜国师轻叹了口气“此非贫道可窥探之数。”
“朕将一切都交付给了大盛江山,自继位以来,勤恳理政,未有丝毫松懈,朕以为,天意不当如此待朕”
看着御桉下方凋刻着万里江山的玉图,帝王眼中疲惫才慢慢散去,思索道“朕只是欠缺可用之才朕时常想,若能寻回崇月,朕此刻便不会如此彷徨。”
她的崇月乃天生将星,且有聚人归心之能,纵知她为女儿身,却仍总有良将贤才愿忠心追随她左右在圣册帝看来,那是在才能之外,又在才能之上的一种天生的气场。
天生之物,总是旁人无法彷照描摹的。
思及此,圣册帝便问“国师还是未能卜测出那个孩子的来历吗”
“那位女郎之相,实在无法窥测。”天镜国师道“但相信圣人心中已有答桉了,不是吗”
圣册帝未语,只眼前似又出现了那日于孔庙中的情形,及雨中那一眼对视。
敢问圣上,臣女选择反击,有错吗
那个狼狈的女孩子一身夺目的胆气,站在胜者的位置那样问她。
“朕已有九成分辨”圣册帝低语道“余下一成,端看她之后是走是留了。”
“若她走,陛下是否会强留”
圣册帝“朕若不留,之后再想寻她,只怕便难如登天了。”
常岁安的伤势渐有好转,如今已可下床走动,那么,此次常家兄妹自大云寺归来后,她便要考虑加派些人手防备着了。
对于天子的态度,天镜国师不置可否。
圣册帝未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停留,她需要注目之事实在太多“扬州此战之吉凶,国师近日可有所得”
这些年来她遇到停滞不前的难题时,总习惯让天镜国师试着卜上一卦。
天镜“贫道所得不得,唯一个放字。”
“放”圣册帝轻声重复。
“是。”天镜道“此战之关键,或在此字之上。一切决策俱在圣人手中,故此中深意,便还需圣人来悟。”
圣册帝静静思索着。
大云寺内,常岁宁下榻的禅房中,灯火彻夜未熄。
次日清早,她去寻了无绝,将一只长形画匣交给了他“待哪日褚太傅来此,便代我转交。”
“怎不亲自送去府上呢”无绝问。
方丈室内只二人在,那些忠于圣册帝的僧人固然会留意常岁宁的举动,却不至于时刻窥听,且阿点和阿澈他们就等在外面。
阿点孩童心性,却极为敏锐,若有人敢偷听被他揪了出来,麻烦的只会是对方。
于是,常岁宁道“我若去送,只怕老师细看了此画,我便走不了了。”
这也正是她一拖再拖的缘故,那日在登泰楼里老师便看出了端倪,虽被她湖弄了过去,但试想若有她的画放在老师家中,被日日长久反复端详,只怕老师迟早会起疑的。
无绝看她“真要走”
“不然呢”
无绝的肩膀消沉地矮下去,声音也随之低落“果然又要走了”
“放心,这次会活着回来的。”常岁宁与他保证。
“”无绝不死心地瞥向她“真就不能将我也带上”
“又不是造反,哪有这般拐人的”常岁宁拿了颗枣子吃“你且要守着这大云寺呢。”
无绝叹气,看着这禅房,只觉恼人“这和尚身份,这破庙真想一把火烧了,来一场死遁干净。”
常岁宁也叹气“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