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祥在前引路,一路上遇到了许多玄策府兵,他们个个目不斜视,未曾多看。
一路上不停给相熟之人使眼色使到眼皮抽筋,却始终未得到任何回应的元祥恨铁不成钢有眼不识泰山啊这些人,事后待他们知晓了今日来的是常娘子,有他们后悔的
榴火被单独安置在一处马苑内,常岁宁到时,瞧见院中情形,很是意外。
午后阳光下,那身形挺阔的青年衣袖半挽起,衣袍前摆也半塞在腰间,脚踩玄青靴,身边放着两桶水,而他正弯身拿马刷替榴火认真刷洗着马腿。
似察觉到有人前来,崔璟下意识地抬眼去看,见是常岁宁,不由一怔。
常岁宁朝他笑了笑“崔大都督。”
崔璟立时直起身子,手中还抓着马刷,自觉此时形象狼藉,毫无准备之下,手脚一时颇有些无处安放之感。
元祥走过来,低声与自家大都督窃喜道“大都督,是常娘子来了”
崔璟“”此时通传不觉得晚了吗
察觉到大都督眼底的责问,元祥有些委屈,常娘子来此不必通传,这是大都督特意交待的啊。
然余光扫到自家大都督湿了的靴子与不整的衣袍,又顿觉恍然。
哦,明白了,大都督这是怪他没提前告诉一声,害得大都督都没时间梳妆打扮不,是更衣打扮
是他失算了,下次一定注意
此刻,忽有冰凉的水珠溅了元祥满身满脸,崔璟也未能幸免。
榴火兴奋地抖了抖皮毛上的水,朝着常岁宁跑了过去。
它温和又欢喜地叫了一声,拿头去蹭常岁宁的肩膀和脖子。
它浑身都是湿的,很快将她的衣袍蹭湿,常岁宁一边往后仰躲,一边伸出两根手指去推它的额头。
察觉到主人的嫌弃抗拒,榴火扑通一声卧下去,就地打起滚来,想将身上的水蹭干。
崔璟“”
很好,白洗了。
他身上也湿得差不多了,但见此一幕,他眼底是带着笑意的。
他放下马刷,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朝她走了过去。
不远处,有两匹马探出头来,见得满地打滚的榴火,皆惊惑不解地瞪大了眼睛。
榴火自觉蹭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又抖了两下,而后朝着那两匹马的方向叫了一声,两马便颠颠跑了过来。
常岁宁好奇地看过去,崔璟在旁道“这便是榴火的妻儿了。”
见榴火领着妻儿到她跟前来,常岁宁莫名有些惭愧,初次见面,她也没备下什么礼物呢。
榴火嘴里叫个不停,像是从中做着什么介绍。
那两匹马便都盯着常岁宁瞧。
常岁宁看着它们,之后视线定在明显年纪最小的那匹马身上,点头道“的确很像榴火。”
且论起体形优势,也不输榴火,是一匹少见的好马。
崔璟道“脾气也很像榴火,是匹有性子的犟马,刚满三岁,还未认主。”
常岁宁有些讶然,而后道“家生的马儿,还能有此烈性脾气,看来是被娇养长大、没领教过世间险恶的富家子了。”
崔璟附和道“嗯,它本也算得上是官家子弟了。”
到底榴火是有官职在身的。
常岁宁不由莞尔,转头看向他“玄策府内日常公务如此繁忙,崔大都督得闲不去歇息,怎还亲自替榴火洗澡”
崔璟看向榴火“如此便等同是歇息了。”
他习惯和玄策府的旧人旧物呆在一处,每每见到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