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脸的血倒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全是鼻血小厮好几次要替他擦他都拒绝了,擦得太干净还怎么卖惨
昌氏的眼神沉了沉。
常岁安
又是常家人
她自己的儿子什么品性她固然清楚,行事是蛮横了些,可他终归是姓明
说得直白些,纵是她儿当街朝对方打一巴掌,她儿纵是有错,但对方却也该忍着才是
是,这不公平,但世道如此皇权如此,何来这么多公道
活在这世间一日,就该接受这世道不公的事实
偏这常家人不知天高地厚,半点不识趣,竟敢如此不将他们应国公府放在眼中
上回登泰楼之事,叫那常岁宁躲过一劫可这常家兄妹却半点不知收敛
今日阿慎受伤说是同常家兄妹无关,可好端端的比马,人怎会突然摔下来极有可能是对方做了手脚而未被发现而已。
同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公道一样,这世上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巧合
“行了,别哭了。”昌氏打断了那令她愈发心烦意乱的妇人哭声“你先带着淼儿回去。”
现下罚一个娘家侄子又有何用,平白叫人看笑话罢了
“是”昌家夫人詹氏擦着眼泪,又看一眼内间方向,明谨不知是不是疼晕了过去,现下倒听不到声音了,安静是安静了,却叫詹氏越发瑟瑟不安“那我和淼儿晚些再来看世子。”
随着昌家母子离去,堂内一时陷入了寂静。
直到太医令从里间走了出来。
“我儿伤势如何”应国公忙问。
“令郎两侧外肾卵囊毁损已不可挽治”
太医令听来委婉的回答却让堂内之人皆色变。
那两个庶子面面相觑这意思是,两颗全碎了
听说宫中太监去势,便是割去外肾,这么一说,那长兄岂非是等同
那踩了长兄的马,该不会是净身房操刀管事转世吧
昌氏只觉眼前黑了一黑。
应国公不死心地问“是否会影响子嗣”
太医令面色复杂。
这话问的
“子嗣之事怕是注定艰难了。”太医令只能道“当下惟有先静养一段时日,待服药一月之后,再看后效。”
应国公深吸口气,尽量平复着语气“有劳大人了。”
太医令施礼退下。
昌氏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仆妇赶忙将她扶住。
昌氏厉目扫向堂中众人“此事关乎明家颜面谁都不准在外胡言半字”
仆从女使皆面色惊惧地垂首应下,那两名庶子也忙应“是”。
“国公”昌氏走到丈夫面前,声音微颤地道“须得替阿慎去寻最好的郎中医治这天下之大,未必寻不到能医好阿慎的良医”
坐在椅中的应国公抬眼看向她,微红的眼中有压制着的怒意在翻腾“这便是你一手养成的好儿子,跋扈蛮横争强斗狠目中无人他有今日之祸,与你这面镜子不无关系”
“他屡次惹祸,我为此受了圣人多少斥责今日他诓人比马,是否存有戏弄他人之心,你我心中都清楚”
应国公自椅中起身,抬手指向里间“日后你最好让他约束己行,若还是不能安分守己”
余下的话化为了一声沉哼,应国公黑着脸甩袖而去。
那两名庶子也行礼跟着父亲一同离去。
昌氏站在原处,红着眼睛发出低低的嘲讽笑声“荒谬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