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还不错”可不足以与宋贤弟对弈
宋显面上倒再不见那些起伏之色了“既如此,那便比棋。”
双方就此敲定,崔琅便催促一壶“快去让人取棋盘来”
“既是要比,还当各出彩头才有意思。”常岁宁道。
宋显周身无声升起戒备“常娘子想要什么赌注”
他身上并无什么贵重之物对方莫不是想当众借此来羞辱他吗
却听那少女说道“便以输赢为准,若我输了,我自此不再踏足国子监,无二社就此解散。”
四下顿时嘈杂。
不单宋显等人为此意外,崔琅等人也惊住了。
“师父,这”崔琅凑过来低声委婉道“这会不会太冒险了些”
师父怎把自个儿和击鞠社都压上了他不想在国子监没了家啊
常岁宁不以为然“没有赌注不痛不痒不冒险,有何趣味可言”
崔琅听得心口一痛当然可以赌,但赌些别的啊,把家都压上了,这不是妥妥的纨绔败家子所为吗
呜他突然明白从前阿娘看他时的心情了
“师父”
他还要再说,却见少女将他扫视了一番,好似在说再多嘴便将你一并压上。
崔琅欲哭无泪,瘪着嘴十分委屈。
“甚好,常娘子有魄力,叫人敬佩”有寻梅社的人出言赞和。
看似赞和,实则是将人架起,不给人反悔的余地。
宋显对此不置可否,只问常岁宁“那若宋某输了呢”
虽然这个可能微乎其微,但他至少要知道对方的盘算。
常岁宁“听闻宋举人此前欲拜祭酒为师”
四下一静之后,寻梅社众人皆变了脸色。
这是在揭人伤疤,炫耀自己拜了乔祭酒为师吗
不过是凭着原本的关系而已,有什么好炫耀的
宋显微抿直了嘴角“常娘子想说什么”
“照此说来,宋举人并不曾真正拜下何人为师,并无老师,对吗”
宋显看着她。
凡授业者,或有知遇相助之恩的文士长者,固然皆可称一句老师,但正经奉上一盏拜师茶的,的确没有。
“是没有,那又如何”
“那宋举人或许很快就要有老师了。”少女看着他道“若你输了,便拜我做老师,如何”
宋显险些笑出来。
果然还是自大狂妄不知轻重,行事只顾哗众取宠博人眼球
“这分明是在言辞消遣宋贤弟吧”
“宋兄不必理会此等荒谬提议。”
一众不忿不齿的劝说声中,宋显道“那便以此做赌。”
再荒谬又如何,横竖成不了真,便只能让对方在口头上逞一逞威风罢了。
他没什么不敢赌的。
他既答应了与对方比一场,便无畏缩之理。
他本不屑同一个小女郎当众比什么高低,但是他对对方的不满方才已经被摆在了明面上,他需要与对方比一场,他需要堂堂正正毫不费力地赢一场
如此才能让他的不满显得有理有据,让他足够有资格说出那些话,而非如见不得光一般,好似只敢在背地里议论她一个小女郎。
棋盘很快被摆好,宋显已经坐下。
他并非是存心欺负她,在赢了之后他也会承认自己赢她一个女子胜之不武,他并不会真的逼迫她履行方才的赌注,不管是离开国子监或是解散无二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