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城外临湖的那座庄子上。”
常刃点了头,看向前方“待靠近时你先带着人下船,我将船摆至渔船聚集之处,再去庄子上寻你,顺道替你将行迹掩盖干净。”
既然做了,自然要做得干净,鱼没钓上来,事情更得办得漂亮才行。
阿稚点头应下。
“这人是谁”常刃边摆船边回头看了一眼船舱里的女子,实在难掩心中好奇“你怎么知道守在那里就能捡到人的”
阿稚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些都是女郎的交待。”
常刃无言,再不多问。
其间,玉屑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你们是谁”
“抱歉。”阿稚抬手再次将人劈昏。
常刃“”
有礼貌,但不耽误下手。
同一刻,京师一座府宅中,一名男子无声潜入,沿着无人小道来至一座书房后,从大开着的后窗处翻了进去。
男子向书房里坐着的人行礼,脸色复杂“长公主府里的那个女使今日出了门,但落入西渠河后不见了踪影。”
那人不解地问“为何不下手”
“未来得及。”男子解释道“属下正要动手时,有一群乞丐围了上来乞讨,混乱间才致那女使落水。”
“乞丐”坐着的人问“真的是乞丐么”
“是。”男子道“属下确认过了,那些乞丐并非假扮。”
“竟巧合到这般地步吗。”椅中人若有所思“顺着河流冲进护城河,尸身只怕都不好找”
男子忐忑地道“是否要传信回”
“先不着急。”椅中人叹了口气,打断了男子的话“再试着查一查吧,等等看是否能查出什么可疑之处去信时也好有个说法。”
片刻后,又思索着自语般道“若果真有人谋划了此事,会是何人所为谁会对崇月长公主身边的一个疯癫旧人如此感兴趣”
有夜风入室,描着水墨竹兰图的纱灯内火苗轻晃,无人回答这句问话。
夏夜的风也拂过天女塔外悬着的铜铃,充满禅意的轻响回荡于夜色之中。
塔内,有身形挺拔的青年立在汉白玉池边,微抬首仰望着池水中央的天女像。
崔璟于傍晚前便来到了此处,一直待到现下。
无绝刚进来不久,此时视线落在了那贡案之上,不由道“这栗子是”
凡被送入此塔中的贡品无不精细或少见,譬如那些荔枝,这等随处可见的栗子还是头一回出现。
“偶然听阿点前辈说起过。”崔璟道。
无绝了然一笑“是如此”
殿下是喜食栗子的。
这天女像与殿下之间的关连,而这位殿下与那位殿下之间的关连,这位崔大都督是知情者。
当初他设下此阵时,这位崔大都督便是卦相所显之有机缘者,作为机缘者,自然是要知晓一切的。
这尊拿来塑像之玉,便是这年轻人尚是少年时自西域寻到的。
“塔中闷热,崔大都督随贫僧出去说话吧。”
崔璟点了头。
二人出了塔,夜风吹得塔外翠竹沙沙作响。
“贫僧有一事好奇许久了。”或是那碟栗子让无绝觉得身侧青年更平易近人了些,便试着问了一句“崔大都督从前与殿下是否曾有过交集”
他总觉得那机缘所显,不会是平白无故的。
但对方不曾说起,他便也没有过多探问过什么。
“是。”那青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