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知今日她这拜师宴,究竟是碍了谁的眼了”头发花白的褚太傅走上前来,清瘦的身形依旧端直“若想在诗会上砸场子,便用诗会的法子堂堂正正地来砸扯什么女子名节,毫无新意且实属下乘,叫人烦腻至极”
“她私下与谁人来往,那是她的事,轮不到不相干之人拿到人前让人指手画脚加以评断”褚太傅的视线扫过四下众人,声音苍老却仍掷地有声“一个是杀人者,一个是险些被害丧命之人,害人性命未成,如今又来毁人名声,这是从哪层地狱里爬出来的道理”
他本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老乔他们跟这小女郎是一家的,为免被人揪住话中不妥之处做文章,暂时不宜多说,但他可不怕
最好明日就有人在早朝之上弹劾他失言之过,这礼部尚书的位子黄了再好不过
这般想着,褚太傅干脆指着那男人骂起来“一脸阴险丑恶之相令人作呕,满身陈年酒馊之气臭不可闻,在此学人扮得什么可怜”
“”男人怔怔地张了张嘴巴。
这看起来体体面面的糟老头子怎么还外貌攻击他
四下稍静了一静。
“晋兄,快啊”那冰盆后的谭姓青年轻捅了捅身侧的同伴。
同伴不解“什么”
“写诗啊”谭姓青年低声道“褚太傅出此妙言,机会难得,此等即事言志诗正为晋兄所擅,若出佳作必受追捧”
同伴恍然大悟。
对
当即忙去寻纸笔。
看着那替自己鸣不平的老人,常岁宁微有些恍惚。
老师虽已年迈,又时有一身怨气,但还是她的那个老师,亦堪为天下人之师。
这间隙,她低声问喜儿“这幅画本该在何处”
人多眼杂,没有细说的机会,喜儿只能言简意赅,声音不能再小地答“在棺材里。”
“”常岁宁“远吗”
喜儿“在并州”
常岁宁下意识地看了眼崔璟。
崔璟所领便是并州大都督之职,京师为上都,而有北都之称的并州,距京师足有千里远。
若使人去追查这幅画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去搜集线索,去寻人证,纵是一切顺利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十日。
十日太久了,十日后的真相意义已经不大,甚至无人会听。
且本该在并州的画出现在此处,足以说明这场针对她的局设下已久,只是刚好撞上了今日这个好时机既是局,那么十日的时间便足够让谣言发展至最不堪的程度。
所以,来不及了。
喜儿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内心焦急不安“女郎”
她自然知晓这画的一切来历与归属,但她的话做不得证据,女郎没开口前她不敢乱说。
心中已有决定的常岁宁,看向了褚太傅。
“太傅所言甚是。”她道“所谓女子名节清白与否,不该交由他人来评断,亦无评断之标准,甚至名节二字的存在,本就荒谬腐朽。”
解夫人皱眉无声嗤笑。
何等不知羞耻而又狂妄之言。
不该交由他人来评断
那她堵得住全天下的嘴吗
视线中,那少女神情称得上泰然,竟语出惊人道“若我曾与周顶果然有所谓男女之情,亦无不可承认之处。”
她视名节于无物,亦不曾想过要抹杀否认属于阿鲤的一切。
“但没有就是没有